更重要的是，昭和帝的心思。
“先生这气色似乎不大好？”
陆思平视帝王的衣襟，“是，想的事情多了，自然就容易睡不好。”
帝王最忌讳结党营私。
陆思从前和周舍亲近，却也是名正言顺，控好了分寸。
但现在，陆思拒了皇后，露了锋芒，也就意味着她与周衡走得很近了。
他看似商议婚事，却在羞辱打压。
这是在迁怒了。
陆思向来利落，也不兴装什么样，道：“闻说陛下想替九殿下商议婚事了？”
她必须为了周衡争一争。
哪怕面对天子一怒血流千里的帝王，她亦无惧。
昭和帝露出几分似笑非笑。
“先生到底是先生，神机妙算。”
他这分明是在嘲讽。
陆思不慌不忙，干脆顺着往下说：“臣只是恰巧卜了一卦，九殿下尚且年轻，如今也不是适合成亲的时候。”
“哦？”
“婚姻大事，自然要慎而重之。”
昭和帝道：“寡人自然十分重视，总不能让人以为寡人亏待了这个儿子。”
陆思心里却有些鄙夷。
早亏待这么些年哪去了？
分明就是给自己招补，彰显帝王威严罢了。
她缓缓道：“陛下自然待天下万民一视同仁，只是卦象不吉利，有些事还是徐徐图之为妙。”
昭和帝笑了一声。
“不宜成亲，却没说不能挑人，寡人如今慢慢挑，总有天时地利人和。”
陆思冷了几分声音：“陛下是天子，向来应承天意，若要考虑喜事，不如先看看其他几位皇子？”
这话几乎是明目张胆反驳了。
她就是不顺他的意。
昭和帝的脸色果然变了。
“陆先生。”
他隐忍着，眉头似乎都在抽搐。
陆思起身来，面色更为沉重，肃声泠然：“陛下，天意不可违。”
好一个天意！
昭和帝硬生生被堵住了嗓子。
身为天子，又向来信奉这一说，如今若是驳斥，那就是打了自己的脸。
他拊掌而笑，“好。”
“先生通达天意，此事也不是小事，但终究是皇家亲事，寡人自会好好决断！”
陆思不过一个西席先生而已。
在这天底下，到底还是天子说了算。
“臣相信陛下会好好决断，断然不会坏了运道，更不会害了自己的亲子。”
两人相视一眼，气氛愈发诡异。
还是太子得了消息赶来，陆思才顺势离开。
她知道，昭和帝暂且不会胡来了。
但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如今伤势渐好，昭和帝见了他便疼得和眼珠子似的。
太子在外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