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南音后知后觉地现自己上了贼船。
这年头的合约,可真是不敢随意签呢。
签个工作合约,她把自己卖给了林三籁五年。
签个租房子的合约,这下更好,直接引狼入室了。
对于狼,一想起自己很可能是他的实验对象,倪南音便什么都不想和他谈了。
自己吃了个哑巴亏,只能说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涉世不深。
倪南音在赏笑楼里连续堵了陈秋好几天,终于在周五的早上堵住了睡眼迷离的他。
陈秋见着倪南音的第一反应就是缩腿,上一次是怎么挨踢的他记忆犹新。
倪南音愤怒地指责:“你们合起伙来欺骗我!”
“没有,真没有,我也是被逼的,我这个小胳膊拧不过赖哥的大粗腿啊。”陈秋很无辜地说。
“赖哥的腿不粗。”
倪南音纠正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不对。
“反正你们是一丘之貉。”
陈秋没脸没皮地笑,居然还点头承认了,可转脸不嫌事大地说:“六儿,你也别光谴责我啊,也谴责谴责赖哥。”
“是你先骗我的。”
“他是背后的主谋,相信我,没错的。”
倪南音被他堵的没话说,磕了磕牙道:“都不是好东西。”
陈秋嬉皮笑脸:“六儿,这话你真说对了,男人都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倪南音觉得自己的怒气没有散出去,一扭头走了。
楼里的排练还在继续,排的都是新本子。
传统的戏,三个老师来对了一次,就回去了,坐等剧院开张。
倪南音的戏多,而且新戏还得学唱,谱子拿到手,楼里花高价请来的戏曲乐理老师洪达昊,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她的音准。
哪里怎么用假嗓来表现情绪,哪里不能换气,洪老师的要求严格,绝不是打马虎眼就能过去的事情,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林美也被纠正了好多遍,私下里和倪南音嘟囔:“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错个一两个音儿,别人也不一定听出来啊,指不定还能错成个经典呢。”
倪南音没她那么大的心,甚至连开解她的时间都没有。
倪南音不止要唱,还有很多武戏。
武术指导老师潘伟东也是专业的,在业内非常有名,还是她们程老师的师弟。
根据剧本,剧中的女主是从现代穿到古代的,潘伟东老师把跆拳道的武术动作融合到了京剧的表演形式之中,一些程式化的动作得练的漂亮,新的动作要耍出来戏剧的味道,还要有让观众们一看便叫好的拿手绝活。
倪南音每天都是到的最早的那个,又是走的最晚的。
周末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周六的晚上,倪南音练到了快十点钟,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下了戏台。
从赏笑楼到白桦小区,有三站路。
倪南音买了辆小车代步。
就是那种两个轮脚蹬的环保型小车。
这一天,光快翻身都不知练了多少个,练的时候倒没觉出什么,这练完了之后,浑身每个关节儿都是酸痛的。
夜已深,秋风也吹凉了树叶。
城市的霓虹灯闪着光晕,倪南音拿手比划了一下“心”,透过手势去看,那些个光晕也变成了心形的,于是无数个七彩的“心”点亮了这深秋的夜。
她调动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往前蹬着,路过了小吃一条街,被各式的饭香熏的晕晕乎乎,肚子也跟着咕噜直叫。
为了保持体型,倪南音不吃夜宵。
她一步三回头,扛饿的最好方式就是赶快回家,倒在床上。
几乎用劲了全身的意志才逃离了小吃街,谁知一推开门,又是饭香四溢。
倪南音冷着脸故意不看坐在餐桌前的臭流氓,换好了格子拖鞋,就要往自己的小屋走。
林三籁出声叫她:“吃饭。”
“我不饿。”
“我做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