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功夫虽然和陈六子相差甚远,但好在不是长途跋涉,还勉强跟得上。即便如此,待走到范府之时,陆鸣喘气声已经有些见粗了。
陈六子细不可察的一笑,用手拍了拍范府的门。
开门的是范鲁,他见陈六子和陆鸣一起前来,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让二人入内,说了句,老爷在房,我去禀报。
陈六子伸手拦住了他,说了句不用。便迈开步子向房走去,陆鸣在二人一问一答间,堪堪将气息调匀。见陈六子迈步又走,心里一苦,只得迈步跟上。
范夫子此刻正在夜读,这是他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
门口的响动,已经惊动了他。未等陈六子伸手敲门,门里面范夫子的声音已经传出了。
“进来吧!”
陈六子应声打开房门,与陆鸣一前一后进了房。
“你们两个一起前来,真是罕见,想来不是一件小事。”范夫子合上,看着进来的两人说道。
陈六子将信递给范夫子,说:“军师,您看看这个!”
范夫子打开信看了几眼,随手放下,对陈六子说:“你是怎么想的?”
“属下认为,丁奎应该已经见到了刘桐,在刘桐那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他之长不在行军打仗,可能是遇到这方面的问题,需要我帮助他去解决。”陈六子对范夫子说。
“可是刘桐也算是久经沙场,还有什么事?是他看不明白的。”站在一旁的陆鸣开口说道。
“平卢可有什么军情传来?崔相公可有发来调兵的函?”范夫子向陆鸣问了同样的问题。
“都没有,恩师,您和子仲问了同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呢?”陆鸣有些不解的问道。
“剑南道崔相公曾设有军情驿马,将一地的军情传向各地。如今,我们已知道平卢被围,但直到如今并没有收到关于此战的军情驿马,你不觉得奇怪吗?”范夫子给陆鸣解释道。
经范夫子一提点,陆鸣忽然想到确实如此。虽说,平卢城被围,但崔明理在九溪应该是安全的,没有明发的函也就算了,说明他手下不缺兵马。但连通报军情的军情驿马也停了,确实有点奇怪。
“恩师,您的意思是说?崔相公那边出了问题?”陆鸣试探着问道。
“这只是一种可能,可能是崔相公忙于出兵,没有做好周全的安排。或者他已经率主力北上救援,军情驿马距离我们最远,只有我们没有收到。”范夫子接着说道。
“那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六子问道。
“当然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范夫子回答道。
“对于平卢来的求援信呢?”陈六子又说。
“牛大力十五大军围困平卢,单靠平卢几千守军,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我不能看着你去冒险,即便丁奎在平卢,凭他那独步天下的轻功,想走谁留的住。”范夫子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他可以走,但我知道他不会走。”陈六子突然加重了语气。
陆鸣心里一紧,这瘟神,难道又要发难?
“二十年了,谁敢说自己的心境没有变,你就敢打包票他还是当年的鹊踏枝。”
“其他人我说不好,但他我是了解的,即使再过二十年,他的心性也不会变。”
“你执意要去?”范夫子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六子。
“是的,我肯定要去。”陈六子并没有在范夫子目光中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