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侍女看得懵了,秋月也愣在当地;她们久居芙蓉阁,却是很少懂得男女之情。不过人家不是姐弟吗?如此亲近可真是姐弟情深呀!秋月禁不住脸都红了,虽然她都花信年华了,可是都没有真的亲近过男人。
瑶峰在梁仙姐耳边轻声说:“姐姐,天都快黑了,咱们走吧!”
“好的!”梁仙姐笑着说。
两人就手拉手的回到石桌前,瑶峰拿起包袱,就牵过白龙马。
秋月反应过来,忙喊声:“少侠且慢!”
瑶峰怒说:“你这大姐,又要怎样?”
秋月笑说:“公子别误会,秋月只是觉得,天色已晚,赶路多有不便。不如这样,两位先用过晚膳,然后到山下住一晚,明早启程如何?”
瑶峰看看梁仙姐,梁仙姐点了点头。
秋月抬抬手,又有两名侍女出现在阁前,手中挎着提篮,款款的来到石桌前放下,从提篮中取出美酒食盒和菜肴,摆放在石桌上,躬身行礼说:“公子,小姐请用餐。”
瑶峰倒是新奇,话说芙蓉阁乃邪恶之地,何以会对两人以礼相待?梁仙姐却是不客气,坐下就吃起来,一边还招呼瑶峰:“弟弟,你也快吃呀,这膳食好香的。”
瑶峰迟疑良久,也只好坐下。
秋月说:“少侠和妹妹请先吃好,姐姐告退!”
梁仙姐说:“姐姐你去忙吧!今日承蒙照顾,仙儿谢谢了!”
于是,秋月和先来的侍女进阁去了,送餐的侍女服侍在左右。
梁仙姐说:“两位姐姐,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呀!”
侍女往后退了一步,说:“奴婢不敢。”
梁仙姐奇说:“芙蓉阁不是上下齐心待人亲和吗?为什么还分这主仆层次,奴婢二字,着实难听。”
侍女说:“姑娘差矣,自古贵贱有分别,主即是主,奴即是奴,万不可混为一谈。”
梁仙姐还想说,却是无语,瑶峰笑说:“姐姐,你就别管她们了,吃饭吧!”
这时月上中天,侍女添上了灯,柔和的灯光相映着月光撒在芙蓉阁前的庭院,勾勒出芙蓉阁和庭院花草的轮廓。夜风轻拂,几簇亭亭玉立的青竹轻轻摇弋,熏香飘渺,衬映着远山近影憧憧。瑶峰站起来,与梁仙姐一超凭栏远望山下,只见环山脚水洼地带点点星火,远方地平线上朦胧的曲线与星空已连为一体。
瑶峰说:“姐姐,你瞧今夜月色与星空,真的很美。”
梁仙姐含笑说:“弟弟看着严肃,内心倒是闲情得很。”
瑶峰也笑,就问:“姐姐,你在芙蓉阁内这么久,都看了些什么呢?”
梁仙姐说:“其实芙蓉阁也不像咱们想的那样坏。莫阁主人很好的,而且阁中的姐妹白天做工,早晚闲逸,都生活得很快乐。只是,只是……”梁仙姐看了侍女一眼,没有往下说。
瑶峰心想肯定有些事不便明说,也就没有再问。他拉着梁仙姐坐下,关心的看着她,问:“姐姐,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梁仙姐笑了,说:“弟弟看你说的,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她们都很好的,待人也很好的,不会强迫别人。只是,莫阁主和秋月姐都想姐姐留在芙蓉阁,但是姐姐没有答应,姐姐可不会离开弟弟身边。”
瑶峰说:“姐姐不答应是对的,外面天大地大,咱们姐弟何须受芙蓉阁的约束!”
“是的呀!弟弟。”
两人相视而笑,却自盅了一杯美酒,就着灯光和月色,慢慢品尝。
阁门开启处,又有一侍女出来,怀中抱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古琴,来到梁仙姐面前,见礼说:“梁姑娘,秋护阁闻姑娘喜欢音律,特命奴婢把她珍藏多年的古琴赠与姑娘,望姑娘收下。”
梁仙姐一阵欣喜,赶忙起身双手接下,见琴盒上刻着北斗七星,有瑶光,璇玑四字,由不得心生触动,便放在石桌上轻轻打开。檀香木的古琴虽小,但甚是精致。梁仙姐向侍女说:“这位姐姐,琴我收下了,很是喜欢,请代我向秋月姐姐致谢!”
侍女说:“姑娘吩咐,奴婢一定转达。”
既然晚膳已用好,待膳的侍女便收好提篮,别礼说:“公子,梁姑娘,你们慢慢赏月,奴婢们告退了。”
梁仙姐回礼,说:“好吧!”
侍女退下,瑶峰看着古琴,说:“姐姐,你就这样收受人家的礼物,似乎不太好吧!?”
梁仙姐笑说:“这有什么不好的。秋月姐很好,她既然相送,我干吗不收?”
瑶峰说:“姐姐倒是心直随缘得很。”
梁仙姐说:“当然随缘啦!人吗,就别那么认真,人家诚心相待,咱们也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弟弟,今夜月色正好,你且坐下,姐姐弹一曲给你听。”
“姐姐真会抚琴?”瑶峰懵懂的说。
“当然啰,姐姐会的多着呢!”梁仙姐笑着说,当即取出古琴,小心的置在石桌上,然后端坐桌前,微闭双目,随着心中默念音律,十指缓缓拨动琴弦。
琴音袅袅,细如涓涓流水悦耳动听;一时又如高山之巅,劲风吹过滚滚松涛。大自然的豪放与温情在纤纤玉指下的琴弦中流连,心灵对山河的赞美和对人间的无奈都在琴音中得到释放。梁仙姐但挥指自由,完全依着心念所向,把琴技音律发挥到了至高境界,听得瑶峰痴立身后,为梁仙姐高雅的倩影和超凡的琴技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