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皇宫呀?”没了瞧着怪里怪气的大太监,糖又活泼了起来。
煊注意到,富安身形一松的时候,糖的惧怕也随之消失。
想来是与魔神所说一般无二,他这个徒弟确实天赋异禀,倒还是真的捡到宝了。
煊很满意地揉了揉糖的头顶,让糖不耐烦的拍开了,“你能进皇宫也没有用呀,你也见不到哥哥!”
小孩儿从进入陌生环境的新鲜劲儿里回过神,又想起了她的哥哥。
煊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小王爷么,自是要见的,但并不是现在。
都说女生外向,也没见她念两句自己,煊还有些吃味,总觉着是被小王爷比了下去,讨个女孩儿欢心都没小王爷厉害,似乎又不全是因为这个,甚至还夹杂了些对小王爷招蜂引蝶能力的醋意。
煊自己并没有发现,与他心灵相通的魔神从他颈侧跳了跳,硬是以一个黑点之身,做出了个极端猥琐的姿态,差点儿没让煊原地打散他的魂魄。
经过魔神这一打岔,煊难得地走神,没回答糖的问题,糖气急,拿脚要踹他。
魔神绕着他们转圈,“打!打!打死他!踢!往上踢!”
糖的小动作停了下来,在她看来,魔神和煊是一体的,魔神的教唆,更像是煊给她下得套。
她也只是天赋较高,适合修炼,并无正统学习,而且灵力被人野蛮压制多年。
魔神和煊的对话,她并不能听全,只是知道有个黝黑的人影一直跟在煊身边,看不清面容,大抵是个鬼物。
但又沾染了煊身上的灵力,和平常鬼物的气场不同,让糖一时有些拿不准。
不等她再开口,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一个尖细的嗓音喊道:“宣!”
富安从大门走了出来,冲站在台阶下的一大一小招了招手。
魔神抢先一步冲了进去,又呜哇喊叫地逃了出来,躲进了契约空间。
煊抬头,御房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鬼气浓郁到让人作呕的地步,糖也忽然停下了脚步。
分明的刚刚还一切正常,若不是他功力退步了,便是有人故意放出这些。
煊想起昨夜九王府的阵法。
那时魔神问他,他还奇怪,现在忽然想起,倒是有个可能的人选。
坊间传言,双兰锜不喜方士。
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煊理了理思绪,不顾糖的后退,牵着她走了进去。
御房里着熏香,淡雅地香气萦绕整个空间。
出乎意料的,窦章国皇帝的房里,并没有多少显示身份地位的奢华装饰品。
平淡的甚至不如某些贪官的房。
除却屋中雕刻精美的香炉,并无任何彰显身份奇珍异宝。
甚至龙案旁还横着一个稍小一些的桌,桌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籍,笔墨纸砚,看着像是孩子的专座。
若不是知晓双兰锜并未生子,怕是要误会些出来。
再细看之下,能发现不少不属于帝王的东西,比如架上丢着的箭矢、案上玉熊镇纸,全然和房的风格不搭。
那一团团阴郁黑气就围绕在双兰锜的身边,浓郁到几乎把他淹没,他似乎毫无知觉,端坐在龙案之后,丹凤眼眼尾上挑,淡淡一眼飘过来,气势迫人,“朕倒是低估了先生。”
煊放出灵气去探,这些并无恶鬼,只是些不成气候的怨和冤,双兰锜身上有龙气护体,自然不怕。
御房里,除了他和富安,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煊不着痕迹地打量后,没判断出方士所在,不卑不亢地弯腰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双兰锜受了他一拜,既不让他起身也不搭话,瞧着糖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样子躬身,又慢了他一步起身,抬头时正对上双兰锜似笑非笑的眼睛,吓得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让煊扶了起来,怯生生缩到煊身后,偷着眼瞧他。
双兰锜右手搭在了龙椅之上,斜斜地倚在靠背上,顺着糖的视线也瞧她,神态慵懒,似乎对他们自顾自的参拜起身,并无丝毫不悦。
糖怕他怕的厉害,不光是他那张不好相与的面容,更有他身边缠绕的黑气。
有几缕似是嗅到了生人气味,贪婪地往他们这边飘了过来。
糖脸色一变,倏得整个人都缩到煊身后,一只绣花小鞋子露在外面,晃啊晃,肥嘟嘟地可人。
双兰锜凝着那只小脚觑了一会儿,“先生到是会挑时候,怎知朕今日不早朝?”
煊抖了一下衣摆,震荡的灵力打散了那股黑气,把糖挡了个彻底,“在下师从玄机老人。”
天下灵力日稀,求仙问道之术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世间只余一脉,乃天下方士之首,此派真人号称玄机老人,数术命里之术为当世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