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兰锜倚在龙椅把手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念珠，雕刻工艺乱七八糟，材料却是上乘。煊不由多看了一眼。似乎双兰锜身边很多材料上乘，工艺一塌糊涂的东西，比如被当做证据的玉佩。
听他口气，似乎原还是不信这个说法。
煊微微侧头。
魔神嘟囔着，“哦，那玩意儿倒是，谁弄出来的啊。”
煊问他，“很珍贵？”
魔神摇头，“哪啊，鬼王殿门口一堆。”
不知是不是错觉，煊觉得双兰锜看魔神的眼神很奇怪，但魔神自己丝毫没有感觉，还在说妖石的事。
鬼界妖石。
那东西会吸收周围的怨气，时间长了，会将这一处的地脉和气势都会枯竭，灵气转衰，运气再好的人也会倒霉。
所以双兰铎说双兰锜害他也不为过。
人害鬼，鬼报仇好像是没有问题。
煊还是挡在了一人一鬼之间。
恶鬼愤怒，刮过的恶风掀起了地面上的砖块，砖块带着尘屑直指煊面门。
御房都是最好的材料打造，地砖不光美观，而且厚实，切割整齐，一块长度都超过一人高，五六寸厚，别说砸中了。
这重量让煊去抬，他都未必能抬动。
但面对迎面而来的砖块，煊却动都没动。
一直跟在身后的糖不由得紧张，攥紧了他衣服的下摆。
双兰锜支着下巴在看，对变成恶鬼的双兰铎毫不在意，也不在意他在御房杀人，就这么看着。
就在糖以为死定了的时候，魔神撕开黑雾挡在了煊面前，那块砖骤然停了下来，就着悬浮的高度，寸寸碎裂，化成齑粉落在了地上。
“不可能！”双兰铎的声音嘶哑难听，张着手仿佛想要再来一次。
从煊手指急射出一颗五芒星，正中他的眉心。
那些聚集而来的怨气顿时从他的身上溃散倾泻而出，他自己则被吸入了五芒星，收回了煊的手心。
“啧。”双兰锜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似是不满意双兰铎如此轻易就被消灭了。
没了那些张牙舞爪的怨气，视野忽然开阔了起来。
以煊为界，一面是完整无缺，一面如台风过境，所有东西都倒伏在地，地板更是被掀翻了一片，露出下面的地基。
黑色五芒星隐入了煊的手心。
双兰锜意有所指，“先生，不是所有人都能称之为人。”
煊点点头。
这句话他同意。
是他小看了人性。
一个为了报仇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的人，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算得了什么？
魔神缩回了小点，藏进了煊的头发。
双兰锜捻了捻珠子，并不在意御房里少了什么，状似关心道：“先生何必蹚这趟浑水，国师之位对于玄机老人，该不是那么重要的。”
煊点头，承认地很干脆，“与家师无关。”
双兰锜问：“必须做国师？”
煊点头，“自然最好。”
双兰锜把念珠换了手，“那预祝先生明日旗开得胜。”
双兰锜的态度很奇怪，像是故意顺着他的意思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