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和德格类都不敢吭声。
努尔哈赤骂了几句,忽然命贴身进来。
“替我写封信给杨承应。”
努尔哈赤道,“信里就说,明廷勋贵走私朝|鲜的生铁、硫磺等物运往何处,及从朝|鲜获得的貂皮人参从何而来,相信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能和我合作,岂不比收几个过路费赚钱。”
这段话,听的莽古尔泰和德格类一愣一愣的。
更吓人的话,还在后面。
“如果杨老弟肯和我合作,则盖州拱手相让。使老弟不必担心,我会南下。”
努尔哈赤说完,让润色后,派人送去盖州。同时命刘兴祚等将,暂时不去攻打盖州,而是和四贝勒汇合,保护大军退路。
后金退兵的消息,先一步到盖州。
此时,杨承应刚刚举行庆功大会,正准备讨论下一步。得到消息,都很高兴。
除了杨承应。
“建虏大军撤兵,下一步就有可能打我们,这可不是好事。”
听了这话,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前次一场大战,除了杨承应的嫡系,其他明军自身损失,几乎与奴酋士兵相等。
再和奴酋大军交锋,胜利的可能几乎为零。
众将心中有了退兵的念头,只是有方震孺在场,没人敢第一个退出来,于是都纷纷看向杨承应。
杨承应猜出他们的心思,可自己不能做这个“出头鸟”,便问方震孺:“巡按大人有什么高见?”
方震孺也看出大厅气氛微妙,便笑道:“此事全看将军,本巡按不过问。”
把皮球又踢回给杨承应。
杨承应在心里冷冷一笑,准备下令撤兵。
公孙晟大步进来:“将军,有您的信。”
“信?”
杨承应看公孙晟脸色有些古怪,便起身走到他面前。
公孙晟把贴身放着的信掏出来给他,并小声道:“这是来自敌营的,送信之人还扬言,将军如果不看,肯定会后悔。”
“哦?”杨承应拆开信封,背对着众人看了信。
好一招,离间之计!
大明自建国以来,通过互市贸易控制北方、西北和东北各异族。其中,与女真族交易最多的是貂皮人参。
而自努尔哈赤建国称汗以来,互市贸易停了。但女真族急需的生铁等,无法通过贸易得到,便选择从朝|鲜走私获得。
试问朝|鲜弹丸之地,怎么能满足每年数额庞大的貂皮人参,又怎么需要那么多的生铁。
还不是后金需要。
这也是朝|鲜北方义军众多的一个原因。
杨承应早知道这一点,但是不敢断了“资敌”的贸易。
收收过路费,甚至同流合污,那些勋贵也就抱怨两句,顶多派点人马捣乱,发现搞不定也就选择默认了。
要是敢断了他们的财路,后果非常的严重。
一封信,就起到了拆穿和挑拨两个效果。
这努尔哈赤真有点狠啊!
“将军,谁的来信,让将军如此紧张?”方震孺眯着眼问。
“奴酋派人找我议和,打算用缓兵之计迷惑我,再趁机偷袭!”杨承应道。
“哦?真是这样吗?可否让我看一眼这封信。”
“巡按大人真要看?”
“当然。”
“还是不看为妙!”
说罢,杨承应把信直接撕碎,扔进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