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鱼侧坐在上铺，她乌黑的长发如锦缎般垂下，凝眸观察着齐悦。 齐悦自从被宿舍管理员吃掉后，就被困在寝室里。 她虽然还有着学生的身份，但她从来没有去上过课。 永远徘徊在女生宿舍。 尤其是夜里，她会流连在走廊的公共厕所，将水打开，坐在台面上，一坐就是大半夜，任由水淹没整个厕所。 齐悦提到校车，很可能就是离开的线索。 “那你还有车票吗？”苏青鱼问。 齐悦跪趴着，往苏青鱼的方向挪动几步。 她的脸色苍白无光，如同被扣抽干了所有的生气。 只见她把头歪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说道：“我只有一张车票……咔咔咔……已经用完了。” “你知道从哪里可以买到车票吗？” 齐悦神情幽暗的反问道：“我们是朋友吧？” 苏青鱼立刻点头：“当然是的。” “那你为什么……咔咔咔……要离开呢？ 我们做永远的室友，不好吗？” “因为亲情和友情同样重要。”苏青鱼的回答天衣无缝。 齐悦沉默不语，她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票根，递给苏青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这是我当时坐车剩下的票根。” 纸质存根，上面写着车票3冥币，上车地点是启明星高中东门。 发车时间，是每周六。 当时，苏青鱼来到启明星高中的时候，也是周六。 已经使用过的车票，不能再用。 齐悦用漆黑的眼睛盯着她，露出古怪又扭曲的笑容：“如果找不到车票……咔咔咔……我会陪着你的。” 苏青鱼扯了扯嘴角。 诡异是没有感情的，她不会和诡异做朋友。 夜里，苏青鱼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透过镜子的倒影，发现后方厕所隔断门上贴着的小丑海报，位置从左边换到了右边。 她刷完牙，低头把口中漱口水吐掉，然后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半个脑袋探出卫生间对外面问道：“你们谁动了厕所的小丑海报？” 洛紫萱疑惑的说道：“什么小丑海报？ 我们宿舍从来就没有小丑海报。” 苏青鱼瞬间后背发凉。 她发现自己无论站在哪一个位置，那个小丑海报的眼睛似乎都在看着她。 苏青鱼脸色复杂：“怎么会没有呢？ 明明就贴在厕所的门上呀。” 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东西，洛紫萱为什么说没有见过。 庄晓蝶也看见了那个小丑海报。 她一边擦拭自己刚刚洗过的头发，一边惊讶的说道：“我刚看到那张小丑海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女生宿舍的厕所里会贴这种海报？ 还不如贴个大帅哥，上厕所的时候看着会更加的赏心悦目。” 洛紫萱皱着秀气的眉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确定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个小丑海报！” 她们谁也没有说谎。 齐悦“嘿嘿”笑了两声。 她一出声，洛紫萱的庄晓蝶同时不说话。 事情不简单。 苏青鱼想到，自己刚刚来宿舍的时候，门口的铁牌子有一条隐藏规则，是白元香帮助她发现。 在铁牌的最低端，有一排手写的小字。 【当心，它在看着你！】 苏青鱼沉吟片刻，自己和庄晓蝶看过那条隐藏规则，小丑海报出现。 小丑就像是它的眼睛。 洛紫萱没有看见这条规则，所以不知道它在何处。 苏青鱼厌恶这种被窥探、监视的感觉。 【寝室规则】第五条。 【禁止私自更换房间内物品的位置。】 碍于规则的限制，苏青鱼不可以把小丑海报撕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 苏青鱼越发坚定，她必须快速离开启明星高中的想法。 第二天。 和庄晓蝶一起吃完早餐之后，苏青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决定先去学校超市。 超市位于学校偏僻的角落，正上方挂着巨大的招牌，外围的玻璃门上画着小丑涂鸦。 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来来往往的学生众多。 “晓蝶，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会。” “好。”庄晓蝶站在门口等待。 苏青鱼走进超市，看见货架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商品，从零食、饮料、糖果到具、生活用品、化妆品一应俱全。 穿着黑色制服的店员不停的在超市里走动，更换货架上的商品。 天花板上挂着六个摄像头，摄像头上闪着绿色的光。 “欢迎光临！”门口处的女收银员和蔼可亲，她一边和新进来的学生打招呼，一边熟练的操作收银机。 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学生会和女收银员多说几句话。 苏青鱼在货架面前逛了逛，随便买了些包装精美的糖果，然后来到收银员的面前。 付款的时候，苏青鱼把手搭在台面上，笑着和收银员寒暄了几句：“小姐姐，早上好呀！ 我买了草莓味、芒果味和香蕉味的糖果，你觉得哪款口味更好一些？” 那个女收银员已经年过四十，她听到苏青鱼喊她“小姐姐”，心花怒放，热情的回应：“我觉得草莓味的最好。” 苏青鱼结账，把草莓味的糖果放在收银员的面前，甜甜一笑：“那草莓味的送给你。” “送给我的吗？你们这些学生可真贴心。”女收银员欣喜的收了下来，“谢谢你呀！我爱这个学校。” “小姐姐，你在这个学校很久了吗？” 女收银员点了点头：“自从我的丈夫建立这所学校，我就在这里工作。” 这个女的是校长的妻子！ 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怪不得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污染的痕迹。 它会将一些人类留在副本里驱使，那些臣服于它的人类会受到他的庇佑。 苏青鱼眼神一暗：“小姐姐，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拿人手短，吃人最短，女收银员立刻爽快的答应下来。 苏青鱼把口袋里的车票票根
拿出来，放在台面上：“我想问超市有没有卖这种车票的？” 女收银员脸上的笑脸一僵，她立刻拿着旁边的传单把车票票根盖住，然后低声说道：“这种车票学校早就不允许售卖了。” “有没有其他渠道？我周六日想回家探望我的家人。 我奶奶生病了，作为她唯一的孙女，我必须回去。”苏青鱼轻轻咬着下唇，她低头的时候努力挤了挤眼睛，让自己眼眶泛红，再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女收银员。 女收银员有些为难的说道：“你这孩子，还挺孝顺的。 唉，学校当年发过这种车票，但……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个车票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