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中元节,她又来了,但是情况却变了。她看到那对已经上了年纪的男女倒在了血泊里,旁边站着一个笔挺的男人,手里的刀还在滴血,男人却毫不在意的扔在一边。
是肖戈,他杀了他们。
……
转眼间她又回到了墓地,肖戈也在,他就坐在她的墓碑旁边,一条腿曲起,一条腿笔直地伸展,依然是年轻时身高体长,桀骜不驯的他,他嘴角噙着笑,头微微靠在墓碑上。天上下着雨,洛晓不知道他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但是她却看到他眼底猩红。
他什么话都没说,她就挨在他身边,她想哭,但是她是鬼,没有眼泪。
然后她就看到肖戈抬起手,他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的木仓。洛晓猛的睁大双眼,拼命的冲向他,冲他喊:不要!不要!可是他听不到,她也触碰不到他。
一声木仓响,又隐秘在雷电之中,肖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靠着洛晓的墓碑,嘴角含笑,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洛晓此时此刻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伤,她仰天长吼,一双眼睛里流出血泪,原来鬼不是不会哭,只是哭出来的是血泪而已。
……
“不要!”洛晓猛的坐起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个梦。但也是上辈子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她紧紧握住双手,指甲嵌入手心。
“做噩梦了?”
洛晓耳朵动了动,她缓缓转头。眼眶中蓄着的悲伤的泪水,此刻流了出来,视线有些模糊。
“肖戈?”
肖戈不自在的转过头,他只是稍微有点不放心来看看,就稍微有那么一点。
“我走了。”肖戈转身,一眼不敢再看洛晓流泪的样子。想到是那个小白脸惹哭了洛晓,他眼睛眯了眯,一会找胖虎借个麻袋去。
洛晓:“……”这么傲娇的吗?
“等一下。”洛晓飞快的掀开毯子下了床,她来到肖戈面前,脸上还带着泪痕。
肖戈“啧”了一声,忒看不顺眼的伸手给擦了擦,力道不算轻,放下手后发现她白嫩嫩的小脸蛋儿都被自己擦红了,手顿住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洛晓杏眼儿眨了眨,长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泪水,晶晶亮。
“什么事?”肖戈撇过脸,生硬地说道。
“什么事?”洛晓笑,梨花带雨:“大晚上的潜进女孩子闺房,你有什么事?”
肖戈在京市那边可是太子爷的存在,从小家境好,家里的人不是从政的大官就是部队里的高级领导和军官。因为跟着父亲经常在部队里训练,从小到大,京市军区大院里的熊孩子们就没有没挨过他揍的。
在同辈里面,个个都怕他,交好的也没几个。在长辈眼里,就是个学习好,能力强,样样都好的别人家的孩子。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挺傲的,就算是他玩的要好的那几个兄弟,他也是说揍就揍。
他脾气不算好,以前也不是没有看上他的姑娘凑上来讨好。都被他想要打人的眼神吓退了,他以前似乎是对浪漫过敏,就没给哪个姑娘好脸过。
就只要是对上洛晓,他总是没什么脾气。对她喜欢也不说,只是行动快过大脑,总想对她好。
肖戈伸手弹了弹碍眼的刘海,也不看洛晓:“就来看看。”
“看看?”洛晓双手背后看他:“肖戈,你是不是……”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肖戈嘴皮子利索的回了句。
“我说什么了?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洛晓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肖戈耳朵痒痒的,伸手揉了揉。不知道是太大力了还是什么,洛晓看到他耳根子红红的。
洛晓也不再逗他,肖戈现在估计也只是对她有点好感,还远没有后来那么深沉的爱,爱的为她终生不娶,报仇杀人,为她去死。
“我走了。”肖戈话都没说完,人就从窗户口溜走了。
他大步离开洛晓家的院子,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只是想看看她脚有没有好好处理,村里的赤脚大夫,他有些不信任他们的医术。只是没想到,洛晓做噩梦被惊醒了,把他抓了个正着。
肖戈快步往山脚下的小院儿而去,他要去借麻袋。
肖戈走后,洛晓美美的睡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她起床洗漱,家里已经人去屋空。包括旁边院子大伯家也静悄悄的,家里人应该都去上工了。
她走进厨房,灶台上给她温着早饭。一碗浓稠的米粥,两大块鸡蛋饼,还有一小碟腊肉咸菜。
洛晓只吃了一个鸡蛋饼,剩下一个放在碗橱里。洗了碗,就想着找找看有什么事可以做,这样闲着还是挺无聊的。
可是易泽惠是个能干贤惠的女人,在乡下这么些年早已经习惯了,把家里打理得有模有样。她爹是村里的大队长,哥哥又是镇上公安局局长。家里的日子是十里八乡过得最好的,五间青砖大瓦房,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大瓦房是面朝南的,中间是堂屋,爹娘的房间,洛晓的房间和堂屋是连着的,右边是哥哥洛城的房间,再旁边是一口水井。左边是厨房,旁边还有个宽敞的洗澡房。小院也是砖头砌起来的,大门后边是一棵有些年头的桃树,树下是一个木头搭建的鸡窝,鸡窝里有两只下蛋的母鸡。现在是6年,一家最多可以养两只鸡。
小院很大,虽然是土地,但是很夯实。后面还有个院子,算是宅基地大约五分,大队也没管,给洛家当自留地了。家里就把地都种的实实在在,除了盖的一间旱厕,其他的都种上夏天的当季蔬菜瓜果。
屋里干干净净,院子布置的漂亮优雅,菜地绿油油的一片。衣服什么的,也被早起的易泽惠洗干净晾在院子里,她起床的时候,衣服都差不多干了。
哎!啥事都没有。她上午就在家待着,等着中午给上工的家人做个饭。她之前会做饭,只不过不愿意做而已。再加上死的时候,她已经快四十岁了,这么多年学来的手艺,在这个年代,国营饭店的大厨都比不上的。
厨房找了一圈,在碗橱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白面,米,还有玉米面,小米。洛晓有点吃不了粗面,不是她矫情吃不下去,吃了就会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