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直升机外形优越,来自英国希尔的贵族品牌,亮点服务是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定制完全私人化的机舱。
岑蓁觉得不可思议,“孟先生,我只是感冒……”
“我知道。”孟梵川不以为然地抱她坐到机舱里,仿佛只是从自家后院掏了个大玩具,“难得带你回一次市区,我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来接两小时,开回去又是两小时,等看完病可能已经深夜了。
穿制服的飞行员启程返航,直升机缓缓升空,做梦一样。
岑蓁还是觉得太夸张,“我的意思是,小镇也有医院。”
“池玉说剧组的盒饭不好吃。”孟梵川轻描淡写想要与她多点相处的渴望,“所以看完医生我们去吃顿好的。”
“……”
他总是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让岑蓁想反对也找不出理由,但眼下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她承认很需要他。
非要说个一二的话,大概便是这直升机太夸张,她坐在里面俯瞰北城的天际线,总有种不现实的割裂感,那种感觉像自己反复做的那些梦,她迷失在海市蜃楼的幻境里,一时清醒,又一时茫然。
可望不可及,犹如浮游仰望宇宙,明知前方或许终究是一场蜃楼,她还是用尽力气朝前走。
“宋望还来骚扰你没有。”孟梵川的话打断她思绪。
岑蓁回神摇头,“他给我微博发了私信道歉……我没理他。”
宋望虽然发了声明,但因为之前被讨论的太久,两人的p形象短时间内还没完全剥离,总有些磕邪门p的网友,竟然离谱的出现了用他们名字组成的“愿望成真”p,坚信宋望就是岑蓁的男朋友,只是男方由于经纪公司和合约的问题不能公开。
也正因为这个p的产生,宋望又无端背上一个渣男的名声,被另一拨人追着骂,偏偏团队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其实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岑蓁虽然很厌烦和他贴在一起的标签,但还是感慨,“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电影学院多的是进校门就目标明确的学生,比如顾影,大一就开始参加各种富豪圈子的社交,各种饭局上当陪笑的交际花,只为他日进圈打基石做准备。
但宋望不是这样的,他也曾是对表演有信念感的人,会花几l周的时间看外语原本的表演工具,会为一个班级内部的话剧去找相关工作体验角色。
他也曾经纯粹过。
后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或许是签了那个以势利闻名的经纪人,也或许是走红后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圈里,被浮华迷了眼。
他变成了如今这样陌生的模样。
相识一场,岑蓁终究为他惋惜了。
耳边却落下冷冷的声音,“他可怜?”
岑蓁心一跳,意识到自己一时感慨刺激到了身边这位,转过去想解释,又听到他问:
“我不可怜?”
堂堂孟家二公子,先不说没有名分地这样陪在她身边,光是每天来回四个小时的路程,他心甘情愿地走了多少趟?
岑蓁自知说错话,小声安抚他,“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微顿,“别这么小气。”
孟梵川偏开脸,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岑蓁在心底想,难道真生气了?
受凉的气管不经意咳了两声,孟梵川本能地又转过来,眼底的紧张溢于言表,好像忘了自己正在生气的人设。
岑蓁看穿他的假装,想笑,抿抿唇拉他手,“别生气了。”
大少爷却一声冷哼:“岑小姐,我很明显在不开心。”
岑蓁感冒了,脑袋其实有点沉,不懂他说这句话在暗示什么?认真想了想,忽然想起许久前在沪城,她出发去明州拍宣传片的那个晚上,他突然来见她,开车带她去荒郊野外,说自己不开心。
当时她天马行空地想了很多画面,最后硬着头皮抱了他。
所以现在,
他要她哄她?像那天那样?
岑蓁在脑中推理出了答案,虽然机舱里还有飞行员,但抱一抱也不算多过分的事。
所以她顿了顿,侧过身,两只手圈到他腰间抱住,“这样开心了吗?”
因为是并排坐,岑蓁从侧面去抱,下巴便抵在孟梵川肩头,脸不得不微微仰着望他。
孟梵川垂眸凝视着她,微顿,却没来由冷笑一声。
“可以。”
“?”
“还在把我当金主。”
岑蓁被他说愣住了,皱了皱眉,停在腰上的两只手有一个往外撤的动作,“那你想怎么——”
“样”字还没说出口,也没了再说出口的机会。
唇舌被不讲道理地搅弄时,座位前方缓缓发出一道自动机械的声音。
岑蓁在慌乱急促中茫然睁大眼,第一次知道,原来直升机也可以有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