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柏安衍的质问,沈南意身子往水下沉了沉。
“公爷住在哪我自己寻的。”沈南意想好措辞又小心翼翼地从水中浮出来。
柏安衍往后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中漫不经心地问,“自己寻到这?怎么寻的?”
沈南意见他闭目,绷直的身体总算放松,立刻展开回忆,“初次见面时,我在公爷等人身上闻到熏香的味道,这种香只有永安街的香坊才有,说明你们这行人曾逗留在永安街上。”
“可永安街上有这种香,且能住的恰好只有一座占地规模大的空宅,而这座宅院看似在永安街上,实际上横跨两个坊市,正门在县衙所在的兴泰街,永安街上的只是后门,你们故意走在永安街其实只是故布迷阵,让人觉得你们就住在永安街某家客栈。”
“我说得对么,公爷?”
“思维敏锐,嗅觉出众,凭借味道就可推断大概住所。”一番说辞过后,柏安衍睁眼拿起岸边的茶杯,淡漠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人,又在顷刻间浑身弥漫着寒意,“你确定不是贺汀告诉你的?”
沈南意以为这套说辞可以蒙混过关,却不想竟被一语拆穿,“贺大人是告诉我,可……”
“知不知道上一个在孤面前
狡辩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柏安衍抬眸看着她,手中的茶杯‘啪’地一下被他捏碎,扔到地上。
与此同时,门口飞廉带人冲进来,将汤池包围,凛冽的刀尖指向沈南意。
其中两个暗卫直接下水将沈南意拖上岸,押在柏安衍面前。
“公爷,属下来晚了,这就把人扔出去!”
柏安衍一个冷眸上挑,眉梢带着不悦,“滚!”
飞廉一脸懵,暗想不是说摔杯为号,冲进来把人扔出去吗?
哦,肯定是自己进来早了,再等等——
一个闪影暗卫全都不见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南意缓了缓口气,“公爷,我来找你是想有话对你说。”
“考仵作要用真本事。”柏安衍垂眸看着她的手,“你还不放手?”
沈南意手下用力,反而抓得更紧了,“我的本事公爷不是都看见了,难道不比王仵作强?”
僵持之下,柏安衍抬手挣开她,郑重地说,“从来没有女子当仵作,孤想帮你也无能为力,朝廷法度不允许,舆情更不允许,所以你来求孤也没用。”
“国公放心,此案我必定会追查到底,我来找您,不是为了仵作遴选的事。”
沈南意至始至终都是明白人,想要成为仵作
,不光要堵住悠悠众口,还要真的有真才实学,凭关系上位或者求来的恩典,她根本不屑!
柏安衍忽然起了兴致,“哦?那是为了什么?”
沈南意眸光认真,“初见时,您身体就有恙,公爷给我机会助我摆脱杀人抛尸嫌疑,如今我主动前来是想为公爷诊治,以此来报恩情。”
“孤给你机会是为了破案查出真凶,不是为了你。”柏安衍目光一沉。
沈南意再次下水,游到他面前,“不管怎样,您都是帮了我,我会医术给您诊治也是理所应当,国公何不试一试?”
“不需要。”一个白影从水中某人眼前闪过落在岸边,身上已经换好衣衫。
沈南意紧随其后游上岸,挡在柏安衍身前,“公爷,您身上顽疾已经伴随您多年,如不尽早医治,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是绝症也不能讳及避医呀!”
“你在诅咒孤?”柏安衍眉间不悦更加明显。
“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