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耸的城墙,刘墉明智地放弃了出去看的想法,转而向粮仓走去。
到了晚上,此处已没有农户取粮,但仍是布满了警卫。
刘墉手脚麻利地爬到高处,用千里镜透过窗户,朝粮仓内部望去。
舱内都是堆积如山的粟米,没有一粒稻谷。
第二天宵禁刚刚结束,刘墉就从睡梦中醒来,换好人打扮,吃了早饭,就像孔子院走去。
一路走来,路上的‘农人’又变成了昨天见到的那些干净的人。
他们虽穿着农人的衣服,行的却都是人之事,品茗,赏景,聊天,作诗;一天怡然作乐。
但反观那些可怜的贫民,衣不蔽体,饭不足腹,夜晚辛勤劳作,但还是吃不上自己亲手种植的粮食;
更可悲的是,他们连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所有的向往都被给予到了那虚无缥缈的来生之上!
这就是宗教对底层人民的压迫!
刘墉来到山东之前,是真的从未想过儒家竟也发展出了吃人的宗教,倘若此事被传出,那么孔圣人的名号估计也要被他的子孙祸害得差不多了啊。
在路上,刘墉遇到了两位远道而来的人,一人是河南洛阳人士,名叫李瑞;一人乃江南人人士,名为宋青,皆是寒门出身,闲来无事,便闲聊起来。
“科举即将开始,二位为何不赴京赶考,而是来参观这孔子院?”
“这位兄台觉得如今的大明统治阶级如何啊?”李瑞直接反问道。
“皇帝虽年幼却有德,政治在张首辅的带领下也逐渐清明;大明的统治阶级正在逐渐变好啊。”
“哦?兄台可去过河南?”
“曾去过一次。”
“可见过百姓?”
刘墉就是上次与刘守有一起赴河南查藩王的十位千户之一。
“见过?”
“兄台认为如何?”
刘墉沉默一会,还是诚实地回答道:“生不如死啊”
“兄台认为原因如何?”
宋青见刘墉如此应答,不禁惊诧地看了刘墉一眼。
“藩王太多,且与官府勾结,残害百姓。”
“兄台这不是很清楚吗,那我们兄弟二人为何要去参加那个科举?为了功名还是为了钱财?在我们看来,为了那些抛去心中志向,皆不可为之!”
刘墉沉默良久,“兄台高见。”
“都是出来游玩的,说这些干什么,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宋青在旁边打起了圆场。
接下来三人默契的不再聊朝堂之事,反而聊起了各地的风土人情,气氛也算温和。
随着离孔子庙越来越近,黄土大道逐渐变成了青石小路,农田逐渐变成了树林,假农人逐渐变成了真人。
走进院,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足足有三尺高的孔子石雕。
三人依次拜见孔子之后,进入了孔子院。
院里假山奇石参差布置,时不时就传来一阵朗朗读声,读的皆是《春秋》,《史记》等名家大作。
三人向声音源头寻去,一件草棚中,一群黄口稚童,在一个白发老人的带领下大声朗读。
那位白发老人注意到了门口的三人,便让屋内的幼童接着读,自己则走了出来。
“三位后生,来此地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