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 过完春节，关于非普疾病的坏消息在广南省会越州市越来越多，越传越开。2月11日上午，越州市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本地区非普肺炎情况，称所有病人的病情均在控制当中。着重强调，对于千万人口的越州市来说，300多人感染非普是个很小的比例。何况，非普肺炎只是局部发生，江源、禅山、香山等市已无新发病例报告。病解释了2月份前阶段没有公布非普疫情的原因：禅山、江源与香山等地的患者经过治疗大多已康复或好转没有再发病，非普肺炎也不是法定报告传染病，并且305例发病数不算多。越州市政府负责人表示，今后会按传染病法公布非普疫情。 翌日，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预测，全国近期内不会发生大范围呼吸道传染病的流行，但局部地区可能会出现小范围呼吸道传染病的流行。 由于非普疫情尚未充分展现，华国政府在2月之前没有每天向世界卫生组织通报广南省的病况。到了2月10日，华国政府将非普疫情通知了世界卫生组织，仅仅列出广南省的发病数据。从而，一支访问华国首都京西市的世界卫生组织调查队没调查广南省疫情。 不过，比非普疫情扩散更快的是谣言和恐慌。在越州市官府公布非普疫情的当天，广南省的北面邻省河西省等地开始出现了抢购醋和板绿根的情况。 不好的非普消息通过手机短信，日日纷至沓来。越州市“毒王”周左分传染了数家医院的上百名医护人员和亲属，第一例上报的江源市病患王幸浩传染了江源市人民医院多名医护人员，而且王感染的一名副院长也转院到广南省华洋医院治疗，全球第一个发病的禅山市南水区患者舒立豪传染了多个亲戚，先后热传。更令人心慌慌的是，越州和禅山这两座毗邻的城市出现了两个死亡病例，一个是11龄童、一个是年届花甲的老人。对于这两个不幸病故者的具体病况，吴铭记者从广南省有关渠道也没有打听到。 到了2月11日，广南省卫生厅和越州市政府同一天分别举行安稳人心的新闻发布会。因而，广南省人民误信疫情不严重，麻痹大意，无形中传染了非普肺病。 2月12日，华国足球队和世界冠军巴西足球队正常举行友谊赛。现场球迷爆满，超过5万人观看。 2月1日，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表示已经组织有关专家鉴定从广南省现场采回的非普标本。称截至当日，当地已连续五天无新病例出现，广南省报告病例总数仍然是305例。 2月18日，在越州市中心体育场的李佑演唱会照常举办，演出制作、排练等计划都没变。 2月21日，疑似遭“毒王”周左分感染却不知情的广南二院刚退休教授刘剑到濠港特区出席亲属的婚礼，入住京港大酒店119房，无意中将非普疾病传染给另外七名旅客。次日，他往越华医院急症室求诊，于3月日不治去世。 2月下旬，一名常驻申海市的丽国商人在途经濠港特区抵达越南首都河内后确认感染非普疾病。之后，当地医院多名医疗人员救治他受感染。该病人接着返回濠港特区治疗，于3月1日去世。常驻河内的世界卫生组织的丽国医生开梅尔·武赫班首先向通报了当地医疗人员的病情，将该病命名为rars。这名医生不幸也感染非普疾病，于3月29日病故。从此，非普疾病在世界上正式使用的名称为rars。 但是，广南省官府妄图安稳民心，却事与愿违。正是出现了死亡病例，广南省官方才开始开始重视rars疫情，抓紧抗疫。亡羊补牢，可惜迟矣，rars疫情已经向省外和国外传播。 尽管舒立豪和王幸浩先后在1月份康复，然而，越州市老百姓在春节之后的剩余正月里已经谈非（普）色变。城里城外，人们几乎成了惊弓之鸟。春节过后，越州市民中间天天收到叫人恐惧的非普短信，心惊惊。 那时候，在越州市街坊里热传一则短信，折射出人们的恐惧：如果你现在在上班，你就是战士。如果你现在在逛街，你就是勇士。如果你现在被隔离，你已成隐士。如果你看了短信息不回，那你一定是烈士了。 越州市艺术家吕坊，深有体会：“每天都会收到恐怖的短信，说现在流行啥啥，大家如何如何。当然在这样的氛围中，这种短信无意中给你造成了非常大的恐惧感。你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是说来了一场巨大的瘟疫。”为了鼓起人们抗击非普的勇气，他创作了三场行为艺术《铜墙铁壁守望相助》。 广南省群众，将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的抗疫情景。人人戴口罩，不轻易出行。高校封闭，严禁师生无故出入。有的村庄坚壁清野，在村口有人守护外人不能进村，甚至挖断道路，外面车辆也不得开进来。省内处处口罩，主要城市街道萧瑟，行人稀疏，商场毫不景气。 在如此惶恐的特殊时刻，华国部分有识之士诟病，
当时无法查明的信息、不透明的公共卫生网络，以及媒体迟迟无法介入的封闭尺度，都证明是非普肆虐的助力剂。从而，华国媒体义不容辞要承担起报道非普传染病真相的责任，为公众揭秘解惑，安定人心。 所以，传媒首先必须明确报道，非普传染病的病根到底是什么？ 幸亏，以《南国日报》为首的南派媒体敢于唱反调，顶住压力发出与中央媒体不同的专业报道，公开了非普的真正病原体，捍卫了传媒人尊严的业界良知。个中争战，弥漫着不同科研人员之间尊重科学pk固执虚荣，以及不同传媒之间求真pk唯上的双重竞争。这幕后的历险，印证了不老的俗话：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青山矗立,不堕凌云之志。 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南国日报》能够独树一帜地怀疑华国社关于非普病原体的报道，得力于广南省医疗与防疫系统的专业技术支撑。其实，广南省医疗防疫系统对非普肺炎的研究走过了一段崎岖而颠簸之路，仿佛一艘乌篷舟向夜色苍茫的汪洋启航。从迷惘中向前苦苦摸索，争渡，欲早日抵达幸福的彼岸 个中曲折，吴铭记者偶尔见证了广南省医疗系统前期关于非普怪病的毫不在乎态度。话说重头，依旧惋惜。 去年12月中旬，他南飞广南省，辗转禅山、江源和越州市三地调查采访全球最早的两例怪病患者，可是遭到相关三家医院的粗暴拒绝。从对方应对采访的态度，吴铭记者感到对方并不在意怪病的高传染率和病情的危急状况，仍然把它当作普通肺病治疗。例如：王幸浩从江源市转到省会华洋医院治疗后，其主治医生王越辉没有提高警觉：“常规抗细菌的药，治疗效果都不好，病号就是持续高热。大概是七八天以后，体温回来，以后慢慢就好了。当时大家也没有引起太多联想，只是觉得有点怪罢了。”后续治疗摸着石头过河，最后病猫碰到瞎老鼠，在今年1月份先后奇异地治愈两例病患。 接下来，《京西信报》总编辑莫名‘枪毙”他辛苦采写的怪病深度稿，叫吴铭记者特别冤，有苦难言。于是，华国媒体界遗憾地丧失了及时对国人发出预警，以预防后来命名非普的怪病之契机。因而，他预感广南省乃至华国难逃一劫，必将遇到怪病□□，老百姓遭罪。果然！事到如今，从当地媒体和网络上目睹广南省民众胆战心惊地抗疫，伤病交织恐惧，吴铭记者怜惜悲悯，满眼是泪。 当江源市人民医院向广南省卫生厅上报数名医护人员被患者王幸浩传染怪病的时候，后者两次派专家组下去会诊。王越辉医生前往会诊，感到迷蒙:当时就看了一下病人的情况，采了样，并对医院设施情况提了些建议。我们几个能力和水平肯定有限，不可能一下子搞清怪病。“那个时候，就是想分病原体也分不到。很多病毒性疾病，就是头几天分得到。时间长了，再分病原体就分不到。何况，后来一段时间怪病病例相对稳定，没有出现新发的病例。所以，大家就认为这种怪病过去了。” 在王越辉医生看来，非普肺病的最早印象：无法分辨，没有结果，不知道。他认定，专家组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是一种未知病毒。却误判这种病毒似乎并不凶猛，在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患者病情似乎得到了极大缓解。大伙相信这起怪病病况就没事了。 今年1月份，禅山市明德县与香山市接连爆出同样的怪病患者，广南省官府才关切起来，派专家组去香山市会诊。1月22日出具专门报告，将怪病定名为“非普”，下发给全省卫生医疗单位，要求各单位做好预防控制工作。 去年11月16日——新春正月2月9日下午，广南省六个城市出现305例非普患者，越州、禅山市出现了2例死亡病例。这时，广南省官方开始紧张，特别重视非普疫情。可是，官方防疫政策内紧外松。对内，广南省卫生厅通知全省唯一具备解剖非普尸体资格的南国医科大学病理学教研室紧急进行解剖首具非普病人遗体。 正月十一，该教研室的女法医兼资深病理学专家汪惠珺教授在家休息，忽然接到教研室主任丁颜清教授电话，通知说我们要去做非普逝者遗体的尸检。“丁主任没多说，只说党员需要带头上。”她亲历解剖过程，并参与团队的病理学研究。为此，先卖个关子。南国医科大学解剖非普逝者遗体的大致情形，留待后头细说。 汪惠珺团队专心操作的病理研究结果，为赵南杉等广南省临床治疗医生提供了极为有效的帮助。多份解剖样本提供给广南省卫生厅及其疾控中心进行病原体科研，再由后者提供两份样品给华国国家疾控中心亦作科研。 对外，省推广部于2月10日暗中下令禁止媒体报道非普新闻；翌日上午，省卫生厅和越州市政府各自召开新闻发布会，排除了鼠疫、炭疽、禽流感、腺病毒等疾病，已经控制疫情，安定民心不要惊慌。从而，蒙查查的当地老百姓信以为真，并不知晓非普肺病传染性特强。 2月18日晚，
华国爆出一件抗疫大事，触发非普科研界内部的真假争锋。 19：00，华国电视台“资讯联播”节目正式宣布：“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报告，通过电镜观察发现两份死于本次非普肺炎病人的尸检肺标本上有典型的衣原体包含体，肺细胞浆内衣原体颗粒十分典型。广南省部分地区非普通性肺炎的病原基本确定为衣原体。”20：0，华国社正式报道：“引起广南省部分地区非普通性肺炎的病原基本可确定为衣原体。” 华国权威疾控部门结论，通过权威中央级两媒体发布。广南省个别跑卫生医疗线的记者，当即意识到事态严重。假如按照衣原体的推荐特效药四环素及红霉类抗生素来治疗非普，治疗方案将极为简化。可是，如果“衣原体说”错误，我国将沉重地付出病人的生命代价。 当夜，亦是李佑越州演唱会的日子，不知疫情已至的市民们戴着口罩观看。《南国日报》医疗线记者张川兰不能免俗，也去追捧偶像。在演唱会现场，她接到医院通讯员的电话：“赵南杉院士在家忒生气，因为不同意华疾控中心关于衣原体的说法。怎么也不同意！”瞬间，她感悟到非同寻常，不能错过这条新闻线索。由于自己在看演唱会而采访不成，她迅速把这个宝贵的消息告诉时政新闻中心副主任段巩玮，叫他采写下广南省专家的异议。 段巩玮记者第一时间得到同同张川兰的重要线索，也感到大有章可做。如如此一来，为争取次日出稿赢得了抓紧采访的时间。稍后看到了华国社的通稿，第一感觉就是不同于我们广南省专家的见地。于是，他立刻打电话采访了极为专家，听取他们的意见。没想到，他们都坚决反对华疾控中心的观点，有的情绪海十分激动。他们认为，华国疾控中心仅凭两例尸检报告是不能完全证明在广南省发生的非普都是由衣原体引起的，否则为什么在临床治疗中采用抗衣原体的药却没有效果？而且，从患者情况看，更像是病毒性肺炎。接着，他们列举了若干理由。 他还了解到，省卫生厅当天下午专门召集省内专家研究华疾控中心的结论。专家们的意见可想而知，不过为了慎重期间，还是决定在今后的治疗中适当增加使用抗衣原体的药物。 他觉得，如实反映双方意见不仅不是“添乱”，反而是“帮忙”。经过一段时日的关注和采访非普肺疾病的积累，段巩玮记者初步认识到本省专家正确。特别是一位省内专家说了一句话，让他颇感震撼：“如果按衣原体那一套来治疗，将会死很多人。”因此，他感到这已不是简单的学术之争，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必须实事求是地报道。况且，广南省专家的专业见解需要到公共舆论的支持。 对于记者而言，采写只是新闻报道链条的一个环节。后续的环节更关键，比如：发不发稿？发在什么位置？占多大版面？这些编辑、排版环节事务需要报社和部门领导来把关。倘若后者稍微犹豫，新闻报道可能就胎死腹中。 因而，段巩玮记者明白，在当时抗疫的国情下，本报社推出与华国社、华国电视台唱反调的报道具有一定的政治风险。毕竟，当时抗疫形势十分严峻，国人都翘盼早日揪出非普元凶，但如果贸然报道国内专家们意见不一，不能安抚人们对“神秘”非普的不安，反而可能被误会城增添“杂音”，令恐慌、焦灼的人心更加不稳。普通人一想，连全国专家们都意见不统一，还咋抗击非普疫情？ 从而，如果媒体单位得过且过，全照登华国社通稿最安全最保险。段巩玮记者还是抛弃这种随大流的想法，决定将自己采访的广南省专家的观点上告报社领导，由对方来决策到底登不登载。他明白，自个儿给部门与报社领导除了一道难题，无意中考究他们办报的勇气与智慧。 叫段巩玮记者庆幸的是，作为广南省级报纸之二的《南国日报》总编辑杨信峰与时政新闻中心主任陈化滕先后详细地询问了他采访的情况后，郑重拍板如实反映两方意见。对他们二人而言，这样报道也许由短期的“负面影响”，但倘若一边倒支持首都专家意见，负面影响可能更大（正如广南省专家所言“会出人命”），而且真切反映双方意见的短期“负面影响”完全可以通过一些编辑手段减到最小。 于是，《南国日报》在推出报道时，非常客观。前半段报道华疾控中心的衣原体结论，后半段报道广南省专家的意见。为了避免給读者双方“打架”的刺眼印象，报社将段巩玮记者采写的稿件发在第三版，把华国社通稿置于第一版封面。当晚，报社相关人员随想，华国其它媒体也会这么操作报道吧。 第二天2月19日，华国媒体界仅有《南国日报》发出挑战华国电视台与华国通讯社的质疑声，即简讯《非普通性肺炎病原，是衣原体？广南省专家对此持保留意见，认为病毒引起的可能性更大》。 当天，《南国日报》偶然展现标新立异、独具匠心的风貌，虽千万人吾往矣。“第二天报纸出街，我吓了一跳。几乎全世
界的媒体都在转载华国社的‘权威新闻’，惟有我们《南国日报》例外。”段巩玮记者在一个媒体人pp群惊异坦言。尽管《南国日报》推出这篇独家报道，承受了一定的压力，可是，报道的社会效果蛮好。不但广南省卫生医疗线记者们拍手叫好，而且收到广南省专家们的称赞，甚至有读者打报社爆料电话，表扬记者和报社独立思考，敢于“亮剑”，严谨地发出自己的声音，真实传播抗疫的真知灼见，点赞！ 这篇独家报道出街到三月初，囊括《南国周末》、《南国都城报》、《世纪经济报》与《南国日报》等名媒的南国报系集团人员纷纷夸赞段巩玮记者抓料迅速，新闻意识敏锐。远在首都京西市的吴铭记者亦表赞，平实评说：这一篇新闻报道只有几百字，看似普通却能见报，体现了媒体人的独立担当和千斤责任，真正凸显了求真而不唯上的“南国系报人”风骨。 当天，段巩玮记者将自己的简讯报道转入一个媒体人pp群，同道们纷纷叫好。许多同行，要他发表采写感言。他，将会怎样吐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