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掌柜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清月手心朝上,露出银钱,余光扫着铺子里,此时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的,还有帮我爹娘他们买的,有户籍,可以把我们的名字都登记上。”
掌柜的眼尖,瞅出她手里起码有三两五百钱。
“当然,如果能凑个整数那最好不过了。”说着,她抬抬手,掌心里的银钱随之而动。
“这……”掌柜的露出为难的模样,转瞬,他笑着拿起登记买盐记录的薄道:“哎呀,看我这记性,这个叫赵乾的人明明买的是六斤粗盐,被我记成一斤了。”
他拿起笔给改了。
见他这么上道,夏清月把手里的钱交给他,“再给我来一些糙米。”
米从最次到最优,有糙米,陈米,精米。
糙米八钱一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约一百二十斤)
考虑到今天买的东西比较多,待会儿还要去买些肉跟猪板油,她道:“来个三斗吧。”
“这位小哥,如果你手头宽裕,不妨再买一些面啊黍米之类的。”
掌柜的四下看了一圈,神情警惕,他朝夏清月凑近了一点,以手挡住嘴,低声道:
“前不久不是传出湘王跟云王撕破脸了么,我舅舅的表姐家的妹夫军营当差,他托信传回家里,说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这不是我危言耸听啊,就在这两天,府衙里的人突然拿着户籍册子挨家挨户搜查,名头上是谨防外敌入侵,为了安全,实则……”
他牙齿轻咬舌头嘶了一口气,不放心地看了眼门口,一脸紧张,“应该是在摸查有多少男丁,开仗之际,核实出具体数目,好应对战乱!”
“我这两天急着想把铺子里的东西再卖卖,卖不出去的我自个儿囤着,然后关门躲在家里。”
掌柜的说完,苦大仇深地用手拍了两下脑门,“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叹着气,去给装粗盐去了。
夏清月听得眉梢微挑,面露惊讶。
那番话不知真假,她住在山上,消息闭塞,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掌柜的为了卖东西赚钱故意吓她的。
经过思考,夏清月多要了一斗粗白面,跟糙米一个价。
买完米面盐,她背着有一定重量的背篓直奔猪肉摊。
问下来得知,猪油板一斤十钱,有肥有瘦,像前腿肉后腿肉五花肉之类的肉要二十钱一斤。
其他的较为便宜,瘦肉十五钱一斤,猪蹄猪头九钱一斤,猪肝大肠等内脏要三钱一斤。
“掌柜的,猪板油我全要了,再切二斤前腿肉,俩猪蹄我也要了,那猪肝大肠能送我一点儿不?”
“得嘞,猪板油有十斤,这里一百钱,二斤肉四十钱,猪蹄九斤多,算你九斤八十一钱,共二百二十一钱。”
说着,掌柜的利落地称重,割猪肉,把那堆猪内脏全拨到了夏清月要的那堆肉里,意思是要全部送给她。
夏清月拿来菜篮子装猪肉,嘴里说着感谢之话,“欸,掌柜的,我跟家人住在山沟里,鲜少出来一趟,我听说湘王云王撕破脸了。”
此话一出,猪肉摊位立马紧张起来,左顾右盼,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小声说:“小哥,外面人多眼杂,你买完东西了快些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