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雨烟说那布商给的聘礼极多,足足有两万两银子,能解了沈家的眉之急。
“你娘呢?”楚荇再问。
“我娘……”沈子莹想起来就又红了眼,“我在家中哭闹,他们将我关了起来,是我娘偷偷把我放出来,让我来寻公主的。”
她娘一改往日对楚荇的贪婪,悔不当初,现在反而对连雨烟各种看不上。
在连雨烟算计她的婚事上,她娘是十分恼得慌的。
可祖母的主意定下,她娘什么都改变不了。
沈子莹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是颤颤巍巍的,她并不确定眼前的公主会像娘说的那样,将她护着。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楚荇,心下更凉了几分。
眼前公主的嘴角处勾着一抹几近于无的笑意,说了这么多话,却没有对她所求之事有半点看法。
就在沈子莹的心里渐渐灰落下去时,面前的人说了话。
“那你在本宫的府中住着吧,等你哥大婚的时候,跟本宫一起去吃喜宴好了。”楚荇开口道。
沈子莹猛地抬头,眼里是遮不住的激动。
她再次跪了下来,哭着就要磕头,“多谢公主。”
公主愿意将她留在公主府里,那连雨烟总不敢上门要人,等大哥跟……跟她的婚事一过,想必沈家也就不会将她如何了。
……
赵家。
赵括正一脸凝重地进了屋里,他先是看了眼旁边伺候的几个丫鬟,“都出去。”
丫鬟们纷纷看向床上躺着的赵少夫人。
“夫君……”赵少夫人一如既往的柔弱姿态,像是要强撑着从床上起来,“怎么了?”
“原来在这个屋里,我说话都不管用了是吗?”赵括再次低斥。
这一次,丫鬟们纷纷推搡着离开。
赵少夫人看他这样,心里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但她面上不显,依旧是笑着,“夫君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赵括大步上前,将床上的人一把抓了起来。
他眯了眼,“昨日你们回来跟我说,是宋琼枝看不惯你,推你掉进了湖里,可为什么今日有人告知我,玉纯公主亲自出面作证,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我……”赵少夫人慌了一瞬。
很快她就将情绪隐了去,再次抬头时,已经是红了眼,“他们不信我,难道夫君也不信我吗?”
她擦泪,“那玉纯公主跟玉荇公主是姐妹,为了帮宋琼枝,睁着眼说了一番瞎话,娴贵妃为了给女儿面子,这才……”
“你还狡辩。”赵括几乎是瞪了眼,他深吸一口气,“是我去寻了三妹。”
眼前的人果然愣住。
赵少夫人下意识地抓了他的衣袖,面上再也掩饰不住的慌张,“不是的,夫君你听我解释。”
他口中的三妹,就是昨日跟她一同进宫的妹妹,嫁到孔家的那个。
既是被她卖了……
“好啊。”赵括冷笑着甩开她的手,满脸失望地看着她,“当初你爬上我的床时,你说你在家中受人排挤,又心系于我多年,亏我当年信了你所谓的真心!”
当年他涉情未深,哪怕是顶着跟宋家和宋琼枝决裂亲事的风险,也要护下她。
可成亲三年多以来,两人的感情并不似他想的那般好。
“你在后宅里使一些手段和心思,我可以装作不在意,可你在宫中还敢陷害她。”赵括气的胸膛上下起伏。
赵少夫人听着听着,起初煞白的脸色倒是回了几分血,她噗的笑出了声。
“呵,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得了我,还要念着她罢了。”赵少夫人哼道,“可人家分明不喜欢你,她若是喜欢你,就不会让出赵家夫人的机会给我!”
论刚才,她还想着装一装往日的柔情。
可既然赵括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那也没什么可装的了。
赵括果然被她两三句话气得面色涨红,下意识地反驳,“我何时有过念着她!”
他看着眼前的妻子嘴角勾起的讽刺,气得手上哆嗦,“你就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人去诬陷万福楼酒中有毒的事?”
赵括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中掏出了那张画像,抖落在了她的面前。
“是不是你?”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