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从外面传来。
“老虎钳”一半是标枪,一半是身躯,居然保持了相当长的稳定。
我站在树后,树没有动,那么肯定是什么比树更大的东西抱住了我。
包裹着我。
从捂住我嘴巴的手,以及那特别的体香,不会错了,鲸姐已经把我揽入怀。
标枪和驼背男如同僵硬的雕塑,消融在绚烂的夕阳之中,我还在努力把画面看个明白,直到鲸姐的命令才勉强收回目光。
“我们跑起来。”鲸姐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扯风筝。
肯定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游戏,于是就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可是这种讨好的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我立即打住,确定刚才所见的真实性。
“跑快点。”鲸姐回头,微微翘起下巴,似乎在观察刚才嚎叫泛起的方向。
鲸姐不是大灰狼,她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加之白色腰带,层峦叠嶂,让人目不转睛。
我也是黑白配,真好。
风筝飞起来了。
我的眼睛只在风筝和鲸姐脸上来回,当然是为了欣赏鲸姐那醉人的脸庞,偶尔有头发打到我脸上,都是快乐的模样。
糟糕。
尾巴忘了带出来。
不知道鲸姐会不会生气。
好在她只顾跑,只顾跑,兼顾所有方向的情况,以及不断拉扯风筝。
风筝技术如果有比鲸姐更厉害的人,我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
当风筝高度刚刚到七层楼,它也恰好停留在了一号楼的前面,鲸姐借助风,一个漂亮的转身,然后,先是一拉,接着,突然一放!
风筝从窗户,回到了房间。
潇洒!
因为那个转身,一股气味侵入鼻腔。
比花香还香。
我从野猫那里学会偷袭,于是有样学样。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我偷偷栽倒在鲸姐的背后,当然,我已经准备好借口,我怕怕,我想她,我又长高啦。
我紧紧抱住她,把脸埋在头发里面。
一日不见,如隔山丘。
我要让体温融化这硕大的绊脚石,让我们之间零距离。
“别怕,有我在。”鲸姐把手伸起来,越过肩,拍了拍我的小脸蛋。
嚁嚁嚁!
声音响亮、迅捷、短频。
或者说,整个鲸落湾,应该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我只听到过一次,去年演习的时候。
主任所罗曾说,他希望永远不要发生,可真是个乌鸦嘴,一年不到,就打破了希望。
我们前往避难所,它在培育皿大楼的背后,由没有窗户的石头堆砌而成,我其实很好奇,里面到底什么样。
只要有鲸姐在,没什么好怕。
所有原子人,都跑向避难所。
人类,一部分指挥现场,一部分奔赴反方向。
一个沉重的脚步,从无数的脚步里面脱颖而出。
那是两个人体重的主任,正在拂去脖子上豆粒大的汗珠,挺着肚子迈过来。
尽管看不见脸,但是从圆滚滚的身躯来说,化成灰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