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杭州城外。
一身形修长的白衣男子缓缓停下了脚步。只见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气宇轩昂,英姿勃发,清澈灵动的双眸之中一抹淡淡的忧虑之色若隐若现;傲世的俊颜配上着淡淡的忧虑之色,使得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愈加超凡脱俗!
放眼望去,一座无比高大的城楼耸立眼前。看着城墙上那历经岁月沧桑而始终未曾改变的“杭州城”三个字;他长叹一声:“终于到了,哎……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在这里,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我便先进去寻人打探一番,再者……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又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皮,也顺便瞧瞧这传说中的杭州美景,也算是不虚此行!”
打定主意,白衣男子抬起双脚,快步地朝城内行去。
此刻正值午时,烈日当头,然而,他的脸上却不见点滴汗珠,仍旧一如平常模样。一路行来,他虽甚是疲累,但他的步伐却依然如往常般稳健有力!并不见寻常人该有之疲态!
未几,入得城来,男子的眼球立时被面前的景致所吸引,虽然进城前他便有所心理准备,但仍不免惊叹连连:各色雕车竞驻于街,金翠曜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
只见以高大的杭州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舍鳞次栉比,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正午残暴的阳光普洒在这些红砖绿瓦及突兀横出、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杭州美景增添了几分诗意。
眼前的种种美景让白衣男子有种如梦似幻之感,让他大饱了眼福,足慰平生。“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他收了收有些飘忽的心绪,称赞道:“杭州美景,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杭州之盛名,当实至名归!”
杭州的景观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热风拂面,熙熙攘攘的苏堤之上,行人如织,美景如画,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情景好不热闹。行走在街道上,他眼望着体味着这杭州的繁华喧嚣,心头没来由的一喜,深藏忧虑的脸上亦是露出了久违的一抹微笑。
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侧目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片刻后,他的神色慢慢地变得的凝重起来,他再也无心欣赏这如诗如画的杭州美景了。脚步亦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行经一个摆摊算命的先生桌前时,兀自想事情的他忽听得有人喊了一句:“这位公子,暂请留步。”
他寻声侧目看去,原来是旁边的一位算命先生喊住了他,随即他便停下了脚步,转目看向了这位算命先生,并且打量着他,只见算命先生一位长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此时的他正坐在椅子上,桌上毛笔、宣纸、几本籍、竹签等算命必备之物一应俱全;桌子右方的一个笼子里装满了白鸽,他的右后方放着一面旗子,妻子上面写着“麻衣神相”四个醒目的大字,先生的正后方的墙上贴了一张人脸画像。
男子打量他的同时,算命先生也在打量着他,算命先生故作深意意的说道:“看公子你眉头深锁、印堂发黑,近来一定是诸事不顺!”听完先生之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便顺势问道:“我想找个朋友,不知你有何办法?”
闻言,算命先生微微笑道:“嗯,这个没有问题!这样吧,咱先测个字吧!”说着,便顺手拿了桌上的一张白色宣纸递给了他。他接过了宣纸,顺手拿过桌上的毛笔刷刷几下便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官”字,而后便又递给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接过纸张后,只向纸上看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恭喜恭喜,你失散多年的朋友,现如今应该已经升官发财了。”
闻言,他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看了看桌上的白鸽一眼,微笑问道:“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先生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他话音刚落,先生便拿着那张纸给他解释道:“你看看,这个“官”字粗壮有力、气势不凡,是以,你所寻之人,定是大富大贵之人。”白衣男子似是没听进去一般,接着问道:“测字不是应该依据筑乩的吗?”
乍听此言,先生心下一惊,暗道不好,这人竟知道筑乩?!心知眼前这人绝非常人般好糊弄,他眼珠一转,心思急转,心中在想应对之策,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相术大师,他的算命看相的本事充其量也就是个半吊子水准,这还是他在一些上学来的,只是迫于生计才到大街上来行骗赚钱,因为这样来钱快,混迹江湖多年,他也知晓一些道理,凡是来看相算命之人,必定有所求,有所欲,说白了就是来寻求安慰的,而自己只需动动嘴皮子,多说些好听的话就行了,因为他清楚:这世上就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如此轻松便能达到目的,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神奇的是,自从他干了这事之后,非但没有被人揭穿,反而,来找他算命看相的人越来越多,这人一多,他每日赚得银子也就越多,并且名气也越来越大,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人一旦尝到了甜头之后,就难以收手,一时之利,已然无法满足于他,所以他便毅然决定长期干下去,直至如今。
现在他已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什么样的人好骗,什么样的人不好骗,而在这个年轻的白衣男子经过此处之时,他便断定此人是个涉世未深、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他心想又有钱赚了,是以便在开始时叫住了他。
但,世事无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他便失算了。
先生的一切举动皆落在男子眼中,但他并没有点破,而是静静的看着算命先生,静待他的下,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就在年轻男子以为他起码要思虑一会,想好托词再说的时候,算命先生脱口而出:“我神相杨布衣在江湖上也算薄有名声,说一不二,说三便不会道四……”那算命先生话还没讲完,忽然便被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
乩:ji,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