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回来的时候,黎落还在想着留下他。
此刻却直接逐客。
黎落不再看他,有些颓丧地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宁静的氛围让场景冰封了一样,南谨那双眼睛蒙上一层雾,他将手指用力地攥入手心,留下痕迹。
黎落……不要他了。
巨大的灰暗包裹着他,不受控制的表情,情不自禁望向她的眼神。
南谨艰难的挪动着,走到玄关停下。
他回身,黎落还躺在沙发上没有丝毫动作。
黎落对他这种什么都不说的做法感到失望,可是他真的不能说,他只能说他是南谨。
片刻后,黎落缓缓睁开眼睛,周身静得出奇,她转头。
玄关处已经没有人了。
她瞅到鞋柜上的鞋子不免一愣,瞳孔中翻涌着一瞬的不忍。
他连鞋子都没换直接走的。
黎落管不着,一个对自己持续保留的人,她没理由还留下。
去哪儿都和自己无关。
可时不时看向玄关的眼神却又在欺骗着自己。
这几天的相处是黎落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放松和愉悦,南谨话不多,但基本有问必答。
茶几上不再有早就准备好的饭菜,厨房也不会有那个早早就忙碌的身影。
顷刻间,宽敞的客厅又恢复以往,却又莫名多了点凄冷。
躺在床上的黎落睡不着,碧色的眼眸藏匿着复杂的思绪,就那么盯着头顶的吊灯发呆。
她想,如果这个时候南谨回来了,她就留下他。
夜晚寒凉如水,无星也无月,乌云密布。
S市的气温天气变化多端,转凉是悄无声息的。
黎落睡着的模样极度不安,蜷缩成一团,她是被雷声惊醒的。
黎落醒来有那么稍微的愣神,自动窗帘打开。
每一次的雷鸣伴随着电流的跃动,将黑夜短暂地照亮,雨点如箭矢从天而降,窗外朦胧而又寂寥。
黎落捂住心口,似氧气稀缺,她下床盯着这雨夜一动不动。
凌晨两点四十五,黎落换上了黑色冲锋衣。
她扎起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金发碧眼,冲锋衣领遮住口鼻,此时活像一个洋娃娃。
她面色沉沉,快速地进地下车开出了布加迪Chirn Ser Sprt
其最高时速每时30.3英里。
漆黑的天空下,雷云密布,引擎的轰鸣声如同野兽的咆哮,震耳欲聋。
黎落手握方向盘,面无表情,只有一双不断眨动的双眼,压住内心的焦躁。
车辆飞驰在公路上,穿梭在阴暗而又扭曲的光影中,雨水如注,电闪雷鸣。
黎落很快就到了市区。
按理说,如果是步行,这个时间也才走到这里,可黎落什么都不确定。
他怎么走的,他会去哪儿。
黎落突然感觉一阵无力,她将车停下,额头抵着方向盘。
她真的除了他叫南谨,什么都不知道。
窗外雨滴疯狂地砸着车身,黎落看着车窗上的自己,只觉陌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是她将他赶走的,现在又去找他。
愣神了几秒,黎落嘴里轻声吐出几个字:“傻狗。”
南谨可能已经回家了,她想,这个傻狗不会没有住处的。
回到别墅后,黎落直接将外套脱在沙发上,她仰面躺在上面,叹了口气。
就在她起身之时,黎落注意到了后院的动静。
法式拱门直通后院,黎落打开后院的灯,推开门。
那不是南谨是谁。
他蹲在墙边,将头搁在膝盖上,毛茸茸的脑袋被雨水打湿,眼神无光,蓝眸氤氲,像哭过一般。
南谨也没想到这个时间点,黎落竟然来到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