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父子的住所就在酒肆附近。
府宅周围萧瑟寂静,与不远处热闹非凡的街市形成鲜明对比。
朱红色的大门完全敞开,大有请君入瓮之意。
李芹芹在张氏父子的牵引下,缓步走到大门前。
她有些迟疑,在府门前停下了脚步。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她与这对父子又非亲非故。万一,他们心生歹意,她该如何应对?
忽然,门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接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妇怀抱着婴儿出现在大门口。
“孩子他爹,你总算回来了。阿宝整日都在想你。”少妇边说边将婴儿递给张穆。
张穆双手接过婴儿,眼神里尽是温柔。
他哄了一会儿娃后,转身李对芹芹说:“这是贱内孙氏。”
李芹芹点头行礼:“夫人好。”
孙氏亦回礼。
孙氏为人很热情,拉着李芹芹各种寒暄。两人年龄相仿,说话很投机。
李芹芹在这种温情氛围中渐渐忘却了风险,不自觉地跟随着孙氏慢慢进入府宅。
“妹子,今晚你暂且在此歇宿吧。”孙氏将李芹芹引入一间内室,“我去给你拿床被子。”
李芹芹:“有劳姐姐了。”
不料,孙氏却全无应答,匆匆忙忙地走出房间。
李芹芹见她走得匆忙,心中大感不妙。
这个少妇必是他们派来引我入室的。我竟放松了警惕之心!
她正欲离去,两名彪形大汉却走了进来。
一个手中拿着麻绳,一个手里提着麻袋。
李芹芹心中大呼“不好”,拔腿就跑。
两名壮汉一齐上前将她扑倒。
一个双手将她按压在地,一个动手用麻绳绑缚她的双手双脚。
李芹芹拼命挣扎反抗,却无济于事。
这时,张氏父子从房门口走进来,脸上挂着奸猾的笑。
李芹芹冲着两人怒骂:“你们曾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张远捋捋胡须:“恐怕你不是民女,而是南国皇室余孽。”
李芹芹愕然。
他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是因为我姓李的缘故?
“不是!我与南国皇室毫无关系,我只是碰巧姓李罢了。”李芹芹强行争辩道。
张穆质问道:“还敢狡辩!你若与南国皇室无关,你去樊城投奔南国六皇子作甚?”
李芹芹竟不知如何争辩。
她实在不该把去樊城找六皇兄的事说出来啊。
她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相信人。
当初,她相信小安子不是北国奸细,因而设法相救,结果小安子却率军攻入南国国都,最终酿成此祸。如今,她又轻易相信这对道貌岸然的父子,结果竟被瓮中捉鳖。
若是生在和平年代,容易相信人的缺点无非使她犯些小错,可在动乱时期,这足以使她致命。
李芹芹暗自发誓:她若能度过此劫,今后绝不再轻易相信人了!
她冲着张氏父子喊道:“你们曾是南国朝廷命官,就算现在做不成了,也不能做出背主求荣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