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见雪朦胧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禁提出自己的疑惑,“公主,可是北地上下都知道,世子和二公子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却是一对儿相亲相爱的好兄弟,据说世子殿下待二公子极好,从小到大,只要是二公子喜欢的,世子殿下就是再喜欢,都会让给对方。二公子也极为尊敬兄长,两人兄友弟恭,羡煞旁人呢。”
十二在北地负责收集情报,对穆府信息了若指掌,这也是她怀疑那暗卫身份的第一个原因。
“公主,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引导我们怀疑二公子?”
十二几人并不知道雪朦胧对穆臻宇的恨意,只知道在京城中时,刚刚开始,雪朦胧心仪之人确实是穆臻宇,只是一夕之间,她落水之后变了性格,对穆臻宇冷淡起来,转而嫁给了穆臻言。
所以,她们会有这样的怀疑,很正常。
可是雪朦胧却足够冷静,“不会的,应该就是穆臻宇,不只是这一次,从我们到北地开始,世子府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明里暗里能和穆臻宇扯上关系。”
十二眼眸一闪,“公主的意思是……”
“玉夫人的毒,天池的怀疑,穆纯尓
的仇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将我置于险地,本宫本以为是穆臻宇针对我,现在想来,他其实真正想对付的人,是穆臻言。”
那天在树林里,那刺客的话她记得清楚,如果对方是穆臻宇的话,就很好解释了。
她是穆臻言的世子妃,就算是北地众人对她这个公主颇有微词,可是只要她没有妄动,这里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照样要供着她,省地挑起和皇族的矛盾,惹得民不聊生。
可若是她这个公主死在了北地,无缘无故死在了穆臻言的保护范围之内,皇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为了大局着想,朝廷兴许不会对北地用兵,却会拿穆臻言出气,让他偿命。
凶手如果是穆臻宇,那么,两兄弟之间的和睦本就是假象……
“看来,这北地穆府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雪朦胧笑了笑,面上笑意森冷,“这两兄弟之间,倒是藏着不少秘密呢。”
“公主,世子和二公子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仇杀关系的吧?”十五不若十二心思细腻,闻言,不由得疑惑道,“若是有人借此故意引公主你离间两人,咱们不就
又落入陷阱了吗?”
雪朦胧本想离间两兄弟,内部瓦解镇北王府,听了十五这话,倒是沉思起来:如果她现在出手,借由此事搅和穆臻言和穆臻宇兄弟二人的关系,被有心人利用,例如天池之辈再添油加醋,说不定不但没有办法绊倒穆臻宇,还会给她带来麻烦。
“他们之间,不会是表面这么和平。若是两人真的那般兄友弟恭,为何作为镇北王府长子的穆臻言不去京城求亲,反而让一个庶子抢在了前头?”
娶了她,就等于拿下了世子之位,也等于拿下了北地一半的兵权,也象征着他会是下一个镇北王,坐拥三军。
这么大的荣誉,她不相信,这两兄弟还能兄友弟恭下去?
雪朦胧敲了敲桌面,看向十二,“你去查一查这两人私底下有没有什么冲突,细心一点儿,被被穆臻言发现了。”
十二点头,“明白,公主。”
“十五,你跟我来。”雪朦胧带着十五径直离开,去探望穆臻言的伤势。
两人进门的时候,冷风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雪朦胧挑眉,在门口站定,果然听到了龙飞月柔情似水的声音,“世子,
你伤得重,以后我每日便来为你上药吧。”
穆臻言靠在床头,闭了闭眼睛,“没事,不过是小伤。”
龙飞月抿唇,“世子,你这一次,又是为了公主受的伤吗?以你的身手,若是不敌,就算是躲一躲,也不至于伤重至此,险些丢了性命。”
穆臻言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龙飞月认真的面色,微微不悦,“飞月,有些事情,你不该管的。”
龙飞月咬牙,心有不甘,“你怎么知道,那些刺客就不是她的人?世子,你明知道那女人居心叵测,还一味地偏宠于她,我愈发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了。京城中的消息你难道会不知道?她和穆臻宇本来两情相悦,为何她忽然要嫁给你?”
穆臻言眸色冰冷,却并未言语,龙飞月见状,以为自己说中了重点,连忙道,“说不定,雪朦胧早就和穆臻宇联手对付你了,这一次你险些丢了性命,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穆臻言揉了揉眉心,忽地道,“出去吧!”
龙飞月不料自己长篇大论只换来了这么两个字,不由着急,“若非是她心虚,为何在你伤重时不愿意让任何人照料于你?连
我和冷风都被拦在门外,若非是浮厝还在房中,我都要以为那女人要暗害你的性命了。世子,你并非真的是沉溺于美色之人,如此作为,难道是真的对她动了心不成?”
穆臻言猛地拔高了声音,“出去。”
龙飞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忽地红了眼眶,扑倒在床边,握着穆臻言的大手贴在脸颊,嘤嘤哭泣,“臻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担心你的伤势。那天你伤得那么重,浑身是血,我害怕。”
她身体微微颤抖,不禁贴的更紧,险些直接依偎进男子怀里,“我想到了阿阮,他那天也是浑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没多久就没了气息,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臻言,我已经失去了阿阮,失去了小西楼,不能再失去你了。”
龙飞月哽咽着红了眼睛,褪去了强势的外衣,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哽咽着继续说:“我只是害怕你死掉,可是公主不让我进来照顾你,我才更加担心害怕,担心她会有什么阴谋,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显得有些慌张无助,仿佛是陷入了某种魔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