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安慰和鼓励的话此时唯一的作用就是增添压力。
谁都知道这起案子已经不单纯是一起凶杀案,而是对刑侦队,甚至是对公安局的挑衅。
侦查员们如临大敌,却一筹莫展。
有两个兄弟闷头拼命抽烟,会议室里乌烟瘴气。
夜安锦来旁听,虽然有想法,但暂时没有确切证据,不好先入为主,一直保持缄默。
“扑通!”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声扭头,就见法医鲁学明的脑门磕在了桌子上,惊醒后惶然四顾,而后面露尴尬,缩着脖子看了贺斌一眼,调整坐姿像个等着挨训的学生。
“鲁学明,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儿?一大早你就哈欠连天,分析案情你都能睡着,你实要困滚回家睡你的去,别在这儿影响大家的情绪!”
贺斌本来窝着一肚子火,没忍住。
“噢,好。”
没想到鲁学明眼睛一亮,麻溜地站了起来,“你们年富力强的,我比不过你们。我岁数大了,晚上得熬夜照看老伴,白天公事私事一大堆也没能闲着,实在困得不行了。我就先走了,不在这儿耽误大家进步了,我、你……”
说着,鲁学明呵欠又上来了,窘着脸捂着嘴开门走了。
“我……”
贺斌气得把手里的圆珠笔砸了出去。
没打着鲁学明,打到了推门而入的周路凯。
全体起立,动作整齐划一。
周路凯捂着脑门站在门口,憔悴的样子吓了夜安锦一跳。
上次见面,周路凯局长还是年富力强的模样,这会儿看着像老了十岁。
中年丧女,悲痛难忍,周路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黯然无光,“贺队长,我想……去看看我女儿的尸体。”
明知周欣莹的尸体惨不忍睹,但没人敢阻挠出差连夜赶回的周路凯,也不能阻挠。
可法医鲁学明刚刚走了。
贺斌求助的目光看向夜安锦。
夜安锦心领神会,陪同贺斌和周路凯前往验尸房。
周路凯颤巍巍地掀开蒙尸布,只看了一眼,就像泰山压顶似的偻佝了腰身,扶着停尸床脸色煞白。
贺斌赶紧扶住周路凯,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安慰。
“怎么……怎么成这样了……”
周路凯吃力地问。
“现场尸检是安法医帮忙做的,结论和复检高度吻合,让她给您说说大致情况。”
贺斌小心翼翼地说着,把复检报告递给了夜安锦。
周路凯抬起一双泪眼看向夜安锦。
“周局长,您节哀。现场尸检显示死者生前遭受虐待,胸部被恶意切割,脸上泼有硫酸,全身多次被利刃划伤,每刀都深入肌肉。死者身上还有性侵痕迹……”
夜安锦硬着头皮往下说,“致命伤在肝脏右叶,凶手切断了死者的肝动脉和门静脉。死后被抛尸,被野狗撕咬导致表皮伤口难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