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衿子并不知道沙娘娘被镇压的具体位置,她只是听说沙娘娘被关在山海经的一座塔下。随着山海经时代的变迁,风衿子想知道沙娘娘的具体位置恐怕更是更难。 奇鹤或许是太过于对自己有信心了,家里一个防守的侍卫都没有,风衿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他家里出来了。 别墅在街区,一出大门,就是繁华的大街,这个点,正是华灯亮起时。 风衿子在手中幻化出一团灵球,然后在地上用手指画了个符,在心里默念着沙娘娘的名讳。 灵力似烧一般快速消耗着,风衿子的脸色随着灵力的消耗变得越来越苍白,冷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流。 风衿子突然想到,那次在枉死地狱,奇鹤用生死簿帮自己找人,没由来的,风衿子突然笑了,好像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很快灵球慢慢腾空飞起来,风衿子赶忙追上去,灵球越飞越快、越飞越快,风衿子跟得十分吃力,好在灵球飞的不算远,风衿子就这么跟着灵球沿着大街一路狂奔,街上人流不息,摩肩接踵,灵球在一间夜总会前面停了下来。 风衿子弯腰喘着粗气,抬眼看着金碧辉煌的“夜总会”三个字。风衿子以为那座塔可能会变成一座庙、一座凉亭、一座府邸,就是没想到会变成夜总会。 风衿子:“……” “你是干嘛的?来应聘吧,正好忙不过来。”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站在夜总会大门门口,打量了风衿子几眼,皱了皱眉,“穿的破破烂烂的,脸倒是正,行,进来换衣服吧。” 风衿子一愣,知道这人是把自己当成来应聘的了,也好,风衿子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这样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进去了。 风衿子跟着男人走进夜总会,一进去就被那吵闹的音乐声震得耳朵疼,有弹钢琴的,还有放舞曲的,好听难听也不好说。 风衿子刚一进大厅,就被舞台上的女人吸引住视线,那女人穿着一身红色戏服,朱唇粉面,妖而不俗,顾盼生笑,好生美丽。 台上唱的那出戏,正是《霸王别姬》。 “漂亮吧?嘿,那可是我们的台柱子,学着点吧你。”男人看着风衿子,不无嫌弃地说道。 风衿子挪开视线,没搭理男人的话,男人撇了撇嘴,自知无趣,也不再说话,带着风衿子绕过舞台,来到后面的化妆间。 男人在后台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件紫色的旗袍,男人拿起旗袍照着风衿子比量了一阵,满意地点点头,道:“行,就换这件吧,还挺好看,大小看着也合适。” 风衿子对换什么衣服根本就不关心,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沙娘娘,灵球的指引不会有错,沙娘娘一定就在这附近。 说不定就在这夜总会里面。 风衿子拿着旗袍进到换衣间,三下五除二地就换掉了那身脏兮兮的白色旗袍,转而换上这件紫色旗袍,旗袍上绣着花纹,风衿子看不出来是什么花,确实很好看。旗袍紧身修形,衬得风衿子更是凹凸有致。 男人满意地鼓鼓掌,道:“底子确实好,稍微收拾下就好看。” 话音刚落,外面就跑进来个看着很是年轻的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很清秀,眉宇间稚气未脱,风衿子看到这张脸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类吗?! 类气喘吁吁地说道:“哥,大老板来了,还有其他三个老板,要几个新鲜的。” 男人脸色一变,绕着屋子来回踱步,嘴里嘀嘀咕咕的,绕过几个来回,男人突然就顿住了脚,目光移向风衿子,道:“把昨天新招那几个,再加上她,一起送过去。” 说“她”的时候,男人的头向风衿子的方向偏了偏,指向性实在是太明显了。 类微微一顿,为难地说道:“哥,她一个刚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哪知道轻重啊,若是得罪了那几个大老板还了得?” 男人嘿嘿笑了几声,道:“你懂个屁啊,大老板们就是喜欢这种纯的。” 类吸了口气,想反驳什么,还未等开口,就被男人推搡了一把,男人不耐烦地说:“动作快点,磨蹭什么呢?大老板发起火来,谁都消受不起。” 说罢,男人拉过风衿子的手臂,一把推给了类,催促道:“快点!” 类不情不愿地出了门,风衿子赶忙跟了上去,趁机搭话道:“你什么时候来这工作的?” “昨个儿啊。”类疑惑地看向风衿子,实在是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会和自己这么自来熟。 “你怎么还来这了?”风衿子继续问道,她现在见到类实在是太过于亲切了,就跟见到了家人一样,简直感动得想哭。 “总得找个营生活着吧。” “你念过大学
吧?”风衿子想起来类的学历似乎还很高。 “你怎么知道的。”类看向风衿子的眼神更困惑了。 “你看着就像有化的样子。”风衿子随口胡诌道。 类嗤笑几声,道:“你倒是会看。” “怎么不找个正经工作?”风衿子问。 “正经工作哪有这里赚的多啊。”说起这个,类自嘲地回答,可类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羡慕,还有丝丝的幸福。 风衿子还想问点什么,两人已然到了休息室,休息室里坐着几个女人,穿着各色旗袍,皆是浓妆艳抹,好不艳丽。 几人见类过来,都腻着嗓子七嘴八舌地喊着“类哥哥”。 风衿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这股香水味实在是太刺鼻了。 类摆了摆手,几个女人会意地站起身子来,围住了类,风衿子被挤到了外围圈子,好在几个女人还算安静,不至于盖住类的声音。 类咳嗽了几声,然后清清嗓子,道:“一会儿几个大老板要过来,你们都收收劲儿,大老板们不喜欢这一套,知道了吗?” 女人们吵吵闹闹、七嘴八舌地应和着,类抬了抬胳膊,示意大家安静。 类:“好了,那现在就出发吧。” 类带着几个女人朝二楼走去,二楼的视野极好,既能清晰地看到一楼的舞台,又被一片片幕帐子隔开,自己有自己的一片区域,互不干扰。 风衿子落在几个女人的后面,走得很慢,或许是因为风衿子刚刚那几句话,莫名戳中了类,类有意地慢了下来,渐渐和风衿子齐平。 几人走到了最中间的位置,隔着一层纱,风衿子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沙发和茶几,还有一楼的模糊光景,完全看不真切。 类几步走到最前面掀开帘子,先走了进去,帘子轻轻合上,风衿子只看到了男人的交叠着的一双腿。 “大老板,这几位都是最近新来的,还没接过客。”类的声音穿过帷幕,传进风衿子的耳朵。 风衿子凝神静气,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里面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而后道:“今天我奇鹤兄心情可不好,若是送来几个不合眼的,当心你们的小命。” 这声音正是混沌的声音,而那句“奇鹤”更是让风衿子心底一凉。 奇鹤怎么可能挣脱的开? 类掀开纱帘出来,几个女人十分上道地鱼贯而入,风衿子在想办法跑路。 类拉住风衿子胳膊,低声道:“这几位在山海经里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伺候好了,当个偏房夫人,大富大贵不是问题。” 说罢,类朝风衿子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把还在状况外的风衿子推了进去。 风衿子:“……” 风衿子低着头跟在一众女人身后,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瞬息间,风衿子慌忙用了个易容的法咒。 混沌、饕餮和奇鹤并肩坐在沙发上,奇鹤坐在最中间,一副深思状,梼杌单独坐在单人沙发上。 几个女人进来后,除了奇鹤外,都抬头看向了这几个女人。 混沌撞了撞奇鹤的肩膀,道:“欸,兄弟,今儿个你先挑,别说了,兄弟知道你心里苦,被女人捉弄了心里肯定不好受,哥们儿我都懂。” 说罢,混沌翘着二郎腿,将几个女人从头看到尾,上下打量着,等视线落到风衿子身上时,忽然眼睛一亮,道:“欸,你,最后那个穿紫旗袍的姑娘,抬起头来。” 风衿子心里一惊,以为混沌是认出了她是谁,转念一想,自己的易容术还是很厉害的,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被识破。 风衿子抬起头来,混沌向前抻了抻脖子,道:“嘿,长得挺像那个白鹤啊,不过比白鹤看着妖气多了。” 闻言,奇鹤懒懒散散地抬起头,正好与风衿子的视线相对,奇鹤眨了眨眼睛,缓缓勾唇一笑,微微仰起脖子,眯着眼看风衿子。 饕餮也仔细打量了风衿子一番,道:“确实像啊。” 奇鹤笑意加深,对着风衿子道:“今天你跟我走吧。” 混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扭过头去,一脸惋惜地说道:“行行行,今天都依你。” 风衿子心里一沉,总感觉奇鹤好像知道了什么。 奇鹤拍了拍饕餮的肩膀,饕餮会意,立马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和梼杌面对着面,隔桌相望。 饕餮撇撇嘴,转过脸去看一楼的舞台。 奇鹤拍了拍旁边空下来的座位,拍的很慢。 风衿子小幅度深吸一口气,绕过矮桌,坐到了刚刚饕餮坐过的位置
。 奇鹤将一杯酒递给风衿子,风衿子接过,风衿子垂头看着杯子里的酒,里面倒映着风衿子的脸。 那张风衿子本来的脸。 风衿子和白鹤虽然长得像,但细看,也就七分像,相比起来,风衿子的脸精致感更强,也就给人了一种妖气感。 风衿子很确定,自己现在这张脸是自己的原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