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奇鹤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良久才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含着笑说:“真是一个我从未想到的角度,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啊,白鹤。” “我不叫白鹤。” “行行行,我喜欢这么叫,不然也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吧。”奇鹤收住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表情有几分怀念,“难道每一只白鹤都这么有趣?” 风衿子没搭理奇鹤,展开翅膀飞走了,依然冷着一张脸,耳廓却罕见的红了。 此计不行,看来得换了。 风衿子走到了荒郊野岭,近几年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大多野坟都被推平,唯有周边的乡村还有一些祖坟。 风衿子打开阴阳眼,把自己在天庭的官印挂在脖子上,看着七倒八扭的鬼,轻咳几声,顿时,那几只鬼都抬眼看向风衿子,本来好奇的眼神在看到官印那一刻,都变得拘束起来。 “官……官奶奶,您这怎么造访我们这小地方了?”说话的是一只断头鬼,脖子上被缝了一圈线,穿着还是清代的装束。 “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那断头鬼看了看周围的鬼,大家面面相觑,都疑惑似的摇了摇头。 风衿子皱眉看向领头的断头鬼,叹了口气,道:“那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 “这……官奶奶,我们的心愿已经了却了,今晚就要走了。”说罢,断头鬼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今晚走的时辰,引渡人那一栏赫然写着“奇”。 又晚了一步,风衿子跑得这么远都能被提前截胡。 风衿子想了想自己的人脉,突然灵机一动。 风衿子在林子里找了个树杈,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里画着符咒,掐了个诀后,风衿子被圈吸了进去,这是通往地府的圈。 风衿子沿着地府的奈何桥穿过,周围的万物都是一片死寂,看起来阴森恐怖,但风衿子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对于她来讲,并不算陌生。 在天庭,风衿子的职务是引渡师,只不过那时她引渡的是兽和神。 过了奈何桥,便是地府正门,左联是人生万事不留心,右联是轮回转世终不留,横批为“一路走好”。 风衿子推开大门,正座上的阎王老爷正激动地拿着纸条,沾了沾口水,要往左手边的黑无常的脸上贴。 桌子上散着一副牌,右手边的白无常正在那拢牌,看样子是要洗牌。 “地府工作都这么闲吗?” 阎王爷闻言看向门外,立马推开了黑无常,张开双臂要抱住风衿子,风衿子嫌弃地躲开,阎王爷娇滴滴地抱怨道:“哎呦喂,宝贝,我们可忙了呢,这叫劳逸结合。” 阎王爷虽然叫阎王爷,但事实上,这一届阎王是个女人,还是那种胸大腿长腰细的大美女。 “宝贝,你说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昨个儿我听说你被扔下凡间,气得我拿着刀去跟仙君血拼!” “输了赢了?” 阎王爷尴尬地笑了笑,含糊不清道:“这个吗,哈哈哈,万事都会有偏差吗……” “我今天来是有正事的,生死簿是不是只有你们地府的内部人员有?” 听到风衿子这么说,阎王爷收起那幅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道:“当然。” “我在人间遇到了一个人,或许是人,也或许不是人,他手里便有一本生死簿。” “生死簿……”阎王爷喃喃自语,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小白!你前两天说咱们丢了什么?” 白无常吓得一激灵,赶忙回道:“一…………一本生死簿。” 阎王爷哎呀一声,一拍额头,照着白无常的屁股就是一脚,恼怒道:“你不早说!” 白无常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满心委屈地小声辩驳道:“我早就跟您说了哇,是您自己沉迷麻将,没听见……” “还敢还嘴!”阎王爷又要飞出一脚,这脚还没来得及踹出去,就被风衿子揽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气,但你先别气,”风衿子揽过阎王爷的肩膀,“我直说吧,借我本生死簿。” 阎王爷为难地看着风衿子,抿唇一笑。 然后,风衿子就被撵出来了。 风衿子脑海里仍然回荡着阎王爷绝望的咆哮声:“姑奶奶,你清醒点!给了你生死簿,这死亡篇的名单里就得填上我的名字喽!!” 回到人间,风衿子将自己的落脚点定在了那棵位于小卖店前面的大槐树上。 风衿子坐在树梢上,捏了几个小泥人,点上眼睛后,那几个巴掌大的小
泥人扑作一团。风衿子用手轻轻揽住他们,道:“可惜了,我的能力也就是只能短暂地复活几个泥孩子。” “这几个泥孩子哪里能引渡得了亡魂?何况是那种心愿未了的。” 树下的老头眯缝着眼睛,哼笑几声。 老头说的很对,但风衿子不爱听:“老人家,这家小卖店是你的吗?” 老人得意地哼了声,道:“自然是。” “昨天下午有三个半大的小孩顺了三根冰棍儿出来,你知道吗?” 老人闻言一愣,匆匆忙忙地转身,打开了放在小卖店前面的老式大冰箱,清点了一圈,才知道风衿子是骗他的。 “嘿,你这小姑娘怎么诓人?”老头嘟嘟囔囔地摇着蒲扇。 风衿子不再搭理老人,算了算自己的功德分,实在是少得可怜。 “要是这些泥人活得更久一点、心智更成熟一些就好了……”风衿子自言自语地说。 突然,腰间包里的山海经图鉴开始异动,风衿子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是恍然大悟。 “也不一定非得是泥人。” “对啊,为什么一定是泥人呢!” 风衿子跳下大树,在老人的唠叨声中飞速跟着纸移动,很快,纸张停在了河边,一只状似狸猫,却长着人的头发的异兽正在河边汲水,这异兽名为“类”,传言吃了其肉者,将不再产生嫉妒心。 类察觉到有人来,立马将头从水中伸出来,眼神警惕地看向风衿子。 风衿子同它对视着,风衿子手里攥着游带,随时准备出手。 良久,类突然出声:“妹子,会说话吗?” 风衿子疑惑地看向类,在惊讶于类会说话的同时,突然意识到,或许异兽本来就是会说话的。 “卧槽,不会说话?妈啊,我真特么该死啊。”类甩了甩长发,满脸愧疚,“没事,妹子,我绝对不是嘲讽你的意思啊,但是妹子,你看到狸猫都会说话,会不会更难过了?别难过妹子,其实我不是狸猫,我是……” “山海经里的异兽类。”风衿子一把甩起游带,游带将类缠实,类“卧槽”一声,就被悬空倒掉起来。 “妹子啊妹子,我待你一片真心,你装哑巴博同情,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怎么能把武器指向朋友呢?!!” 风衿子双手并拢,拉近游带,类“哎呀”了两声,就被摔倒在了地面,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道:“疼死了,妈呀,我的腰啊,断了!” “你想修仙吗?” 一听这话,类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麻了,一个咕噜就翻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看向风衿子,道:“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还是不想。”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啊,这年头有编制比什么都重要,那可是铁饭碗啊! “妹子,我想倒是想,可是吧,这也不是我说想就能做到的啊。” “你知道功德修仙吗?就是靠引渡亡魂攒功德分,功德分积累到一定程度,就算修仙成功了。”风衿子解释道。 “听说过,实不相瞒……妹子,我连地府都进不去,没办法干引渡这行。” “你不能,我能。”风衿子松开游带,坐下来,解释道,“我有个办法,你入伙我的队伍,我给你进地府的牌子,引渡成功后,功德分,你我四六分,你六我四。” 类眼睛一亮,立马又怀疑道:“妹子,你这……” “我自己也会引渡,但如果拽上你一起,我能更快积累功德分。” 类恍然大悟,这计划听起来自己也不算亏,而且这口肉汤赚起来不算难。 “除此之外,你每拉一只异兽入伙,我就奖励你一百功德分。” “妹子,你没骗我吧?” 风衿子作发誓状:“我以风氏家族起誓,绝不骗你。” “妹子,你等着啊,我马上给你摇人!” “稍等!”风衿子拽住类的尾巴,“保持联系。” 说罢,风衿子拿出一块空牌子,正面是引渡页面,后面是通讯页面。 “引渡亡灵时,用引渡这一面可以进去地府,同时能用这面牌子,给被引渡的亡魂发时间木牌。另一面是通讯面,用这一面就可以联系到我,你每拉入伙一只异兽,就联系我,我给他们发牌子。” 类甩了甩飘逸的秀发,抛了个媚眼,自信道:“放心,妹子,我人脉最广了。” 送走类后,功德系统崩溃的声音响起:“姑奶奶!你知道这样我的工作量会有多大吗!我真不敢想象,过几天我将会是多么忧郁难过的小系统。” <
r> “我早点滚回天庭,你也能早点退休,同志,咱们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有个美好的未来。” 过了没几天,风衿子就知道了类到底有多社牛。 看着树下的一大堆异兽,风衿子造牌子的手都快飞了,老头乐呵呵地看着这些异兽们,夸赞道:“小姑娘倒是很有想法。” 经过简单的解说后,异兽们大概明白了引渡的流程,风衿子照着自己这几天看的管理,制定了基本的奖励机制,以及将大队伍分成小队伍。层层递进安排后,这只队伍也渐渐地开始步入正轨中去。 风衿子看着唰唰唰增长的功德分,知道这次自己的计划很正确。 至于抓异兽回山海经这件事,风衿子觉得可以再往后推一推。 这件事,同样吸引了看热闹的奇鹤,傍晚,奇鹤拿着一根冰棒来到大槐树下,将包装纸轻轻褪去,硬纸摩擦发出的声音,吸引了风衿子的注意,风衿子探头看树下,奇鹤似笑非笑地站在树下。 “白鹤,你看我能入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