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许仙受白玉堂之邀,前往江南参加某江湖名宿召开的武林大会,归来途中,许仙经过了一个名叫落水镇的地方。
此地虽名字带水,但实则是个缺水之地。
许仙刚一到此,便在镇外官道上被几个老妪拦下,苦苦哀求,向他讨口水喝。
许仙一惊,连忙将老妪扶起来,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囊,将水分给众人。
待眼前的几位老妪都接到至少一碗水,许仙这才收起水囊,扶着一位腿脚不好的老妪,温声问道:“老婆婆,可否告诉小生,这洛水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老妪视若珍宝地抿了口水,待清水湿润喉咙,她才抬头望向许仙。
“恩公,你是从百里之外来的吧?”
“没错。”许仙点点头,而后推辞道,“长者言重了,不过是一口水而已,何来恩公之说?”
那老婆婆叹了口气,哀愁道:“恩公您有所不知,在我们这落水镇,一口水就是一条命啊!”
说到这里,老婆婆坐了下来,端着那一碗水叹息道:“喝不起水,自然就得另寻出路。”
“两天前,杜小哥送了一次,但那次他运气不好,正好撞见卖水的,被那些恶霸拉走打了一顿,老婆子原以为他不会再来了,谁曾想……”
就在这时,身后的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鼎沸的欢呼声。
“来来来,老规矩,排队领,不准挤啊!”
说着,他从马车上跳下来,掀起黑布,露出两個硕大的水桶。
许仙连忙叫住老婆婆,然后将随身携带的水囊解下,送给了她。
驱车的是个白衣青年,嘴角翘起,笑意盈盈地对着马车旁围着的众人道:“别着急,别着急,人人都有份!”
老婆婆一脸惊喜,摇头道:“不,这是送水的!”
“但自从一年前开始,这附近的几条山溪都已干涸,落水镇方圆五十里,更是没有下过一点雨。”
说到这里,老婆婆眼眶红润,连忙道:“恩公,有什么事您待会再问吧,老婆子要去接水了!”
“送?”许仙微微一怔,“您的意思是,白送?”
老婆婆连连点头道:“是啊,这杜小哥跟恩公一样,也是个好心人,他四天前路过落水镇,见我们可怜,便承诺每两天给我们送一次水。”
老婆婆叹息道:“落水镇本就坐落在山谷之中,方圆百里皆是山地,我等乡民取水,只能靠那寥寥几条山溪与老天爷的馈赠。”
许仙皱眉道:“为何?”
许仙脚步一顿,诧异地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竟有此事?”
“诶,等等!”
望着那吆喝着让众人排队的白衣青年,许仙有些诧异,低声问道:“这就是卖水的?”
“如今,这落水镇的人想要吃水,只能靠人从一百五十里外的江河运过来,这运水又费时又费力,等拖到这里,已经是价比黄金,我们又怎么喝得起呢?”
“如今,镇上的青壮基本都跑完了,就剩我们这些跑不动的,留在这里等死,那些运水的见没有好处可捞,也不再运水,似老朽等人,只能向过路的好心人讨口水喝。”
听到老婆婆的话语,许仙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老婆婆微微一怔,而后满脸感激,千恩万谢后,这才匆匆走进队伍。
许仙打量着那个分水的白衣青年,目光在他沉稳的脚步上停留了片刻。
“……腰如车轴,身如车轮,下盘沉稳,是个高手!”
许仙暗自点头,而后心中疑惑,像这样的高手,真的会被那些乡间恶霸拉走打一顿吗?
确定不是反过来吗?
想到这里,许仙对此人兴致大增,临时决定再等一会,与他搭搭话。
不久之后,马车里的水全部分完,那白衣青年挠着头,一脸腼腆地向周围千恩万谢的落水镇居民表示举手之劳,不足为道。
待众人四散而去,白衣青年松了口气,这才翻身跃上了马车。
“等等!”
突如其来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白衣青年转过头,疑惑地望向大步走来的许仙。
望着白衣青年脸上的疑惑,许仙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姓许名仙,字汉,初临此地,见兄台发放清水,救济生民,一时心生敬佩,故前来结交。”
“……原来是许兄!”
白衣青年眼中精光一闪,同样拱手笑道:“在下姓杜名谦,济南人士,日前随戏班路过此地,见落水镇大旱,故而做些了微末之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许仙摇了摇头:“杜兄说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微末之事……”
没等他说完,马车上的杜谦突然一愣,而后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异地问道:“等等,许兄,你说你叫许汉,可是那个神拳无二打,临安许汉?”
许仙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正……正是……”
“还真是你!”
杜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脸惊喜地说道:“早就听闻许兄大名,如今许兄从此地经过,可是刚刚参加了南边王前辈召开的武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