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不懂为什么会提到了杜丽娘起死回生的事儿,这一曲游园惊梦她已经在魏小神医这儿唱了好几日了,纵是他没有听腻,如意唱都快唱腻了。
魏忍冬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直到正午时分,当归急烘烘的跑了过来,抹了把汗急道:“公子,你……你快去药房瞧瞧吧,那里头……那里头都乱了套了。”
魏忍冬猛的起身,朝着药房奔去,如意见状也跟了过去。
魏忍冬的药房极大,白华英站在一堆药里发怔,这些药已经尽数被她收拾好了,瞧着是没什么问题,但……
魏忍冬挑出一袋药看了看,微微拧眉,“谁让你将药混在一起的?”
白华英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归当说将药放在一处,我……弄错了?那我再分出来。”
魏忍冬眉心跳了跳,将手里的药丢进药袋子里,想起自家师妹视药若宝的样子,又觉得眼前的人,或许不是,“罢了,你随我去煎药。”
白华英低头看了看还疼着的手,“魏公子,这药疼得厉害,已经有一早晨了,先前不是说疼半日就好了吗?如今也不见减轻一些。这药里头,是不是有些药不大对劲。”
有几味药她的体质是受不住的,她闻出来了,但魏忍冬看来,她是不识医术的,所以便忍了下来。
魏忍冬玩味的凝着她,“白小姐,当初你带回家的那个人可是快死了,可后来他又活了下来,我一直觉得奇怪,上京竟
还有如此医术高超的大夫,那日有个人也有相同的病症,可你猜怎么着,那位大夫竟然不会医了。”
白华英搅弄着手上的纱布,“或许是战晋运气好。”
“运气?白小姐以为,我们替人瞧病,凭的是运气不成?”魏忍冬玩味的凝着她,想从她这茫然的视线里寻出些蛛丝马迹来。
白华英将纱布理平,脸色微赫,“魏小神医医术了得,自非旁人可比。”
魏忍冬轻笑道:“是吗?当初干娘病重,若非是你兄长在,只怕性命就要堪忧了,白小姐既与白大公子是嫡亲的兄妹,你也当会些医术才是。”
这药房里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白华英有些不适应了。
“是略学了一些,只是在魏公子面前,只怕是上不得什么台面。”她垂眸一笑,端得万般镇定。
当归凝着她,少年如玉般的面容上透出几分探究,这女人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魏忍冬抬了抬手,“你们先出去,我有些事要与白小姐,单独谈谈。”
当归见状只得领着如意退了出去,如意瞧着紧闭的药房大门,狐疑道:“这位白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
当归踹了踹脚边的石子,缄默不语。
不一样他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自从封锦明回了豫州,他便一直跟在的魏忍冬的身旁,从知道封锦明殁了开始,他便性子大变了,人比先前还要纨绔,颇有几分游戏人间的架势!
他还记得公子得知消息的时候,
在缥缈峰的山顶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酒醒了,他对他说,做了一个很可笑的梦,梦里封锦明死了,直到师父收拾了东西,要下山去勇安侯府,魏忍冬才将信将疑。
三人终究是去得迟了,到上京时,她的尸体已经被安排在璟王府了。
屋子里白华英站得端正,魏忍冬打量着她,“先前我记得,你脸上的毒是未曾清过的,可如今你身上的余毒已了,白小姐,不知是哪路的高人,替你清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