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爱和爱我的人:
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不辞而别。这个决定并不令我感到恐惧或遗憾,反而让我感到轻松和宁静。
我亲爱的人,我已无力再承受痛苦的泥潭,回顾此生,前半生糟糕的婚姻使我饱受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在那个恶魔离去后,我才终得片刻的宁息。
写作曾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喜悦之一,而现在失控的情绪充斥头脑,让我无法再控制笔下的人物。
当失眠降临,那些没有灵魂的字变成了恶魔将我的灵魂束缚,即使求助精神科的医生也未曾让头脑中的声音减弱半分。
我想我有点累了,我的愿望是能够好好睡一觉,愿安宁之处没有一丝杂音。
推摆放在柜子里的一本小说笔记,大概是作家平时写作的废稿。
笔记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夜来香说是达图拉的气味,D.M交代这是用来提神的药物,齐奈达生前是个工作狂,有用这种药物提神的习惯。)
壁炉上摆着一些眼泪瓶,瓶身是透明的,可见其中都是空的。人们会将眼泪储存在这种瓶子里,以示哀悼。瓶子一共有八个。
推墙壁上挂着三把富有特色的剑。是D.M寄给他们的那本《美狄亚的救赎》里提到的那三把剑。
讲述了一个奇幻世界里,女子杀夫报仇的故事,此前推理还做过有关这本小说的调查,这个故事曾经引起争议,结尾里有一人替女子杀死了丈夫,而齐奈达擅长用开放式的结尾将故事的想象留给观众,而这个故事是否影射了她的生活,这就不得而知了。
一张泛黄的纸条从小说笔迹的夹页里掉落。
[那场电力事故让您痛失所爱,但是意外只是一场完美的作秀,若想追寻真相,远郊的圣曲里会有你想找的答案。 ]
———?
落款是一个问号。远郊?电力事故和意外?接着,帕斯特的声音打断了推理的思考。
“我并不赞成你的判断……”
帕斯特攥紧了手心,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我觉得……你的武断是对神的不尊重,也是对齐奈达的不尊重……”他始终将神的位置放在观念的第一位。
“神接纳齐奈达回到她的怀抱,她已成为神最为圣洁的孩子,对齐奈达来说,生前的纠葛已不再重要,在神的怀抱中她已找到永恒的安宁。”
“我尊重你的信仰,不过我同样认为公爵的话在理。齐奈达对许多不公平的事报以愤恨,她的小说就是她的复仇,虽然她不会开口,但是她那支厉害的笔却能够让那些不公正的人受到惩罚。”儿童医院主理人。
“只是有时候,她这种性格,确实会引人不悦。”
“……是因为她以你们医院的丑闻为原型写进了故事,所以你对她——明明是有芥蒂的吧?”帕斯特。
“你说什么?!”她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丈夫忿忿不平地向自己的手心砸了一记拳头。
帕斯特不再说话,但攥紧的手心并没有松开。
他是不满,还是,紧张?
“对不起……如果对生前的齐奈达进行评价,她不是那种性格偏激的人,人们对她的误解太深了……”
“……过去糟糕的婚姻让她痛苦不堪……你们注意到那封信的内容了吗?这也是她提到过的……”
他低头再次亲吻项链。阴冷潮湿的房间内格外安静,只剩下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在倾听这不为人知的故事。
“两年前,她来到教堂,起初我以为只是寻常的告解……但是随着深入了解,我才知道齐奈达一直饱受家暴的折磨。”
“与她相识时,她那位研究无力的科学家丈夫因一次实验中的电力事故意外去世……”
“但是她的记忆依然不能摆脱过去遭受的暴力,仿佛疼痛依然在他离开后如影随形……”
“神曾经帮助迷途的羔羊找到回家的路,曾给予齐奈达坚定的力量……我只是痛恨自己,没有继续为她祷告……”
D.M皱了皱眉,用略带不耐烦的语气打断了帕斯特。帕斯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关于她的丈夫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一名失败的研究人员,说科学家倒是抬举他了。两年前,警方在事故现场发现了酒瓶,这倒是符合一名醉鬼的常规死法。”D.M。
“这起案子我也有关注过它的卷宗。”菖蒲。
“哦?说来听听。”
“可能事实和大家所知的并不一样。”
“当地警方在他体内发现了某种特殊的致命剂量的药物,经调查似乎是某种蕨类植物。不过警方并不能判断这是不是他自愿服药。”
“……咳咳,我们还是回到齐奈达的话题上来吧,她的丈夫并不是今日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