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第三十章 梅林相见

林意歌含笑走到夏青蝉身边道:“青蝉,你冷不冷?”

她将夏青蝉斗篷紧了一紧,捡着夏青蝉喜欢的话头,叙了几句寒温。

两人闲谈片刻,林意歌见夏青蝉心情甚好,便轻轻握住她手道:“青蝉,你我二人虽只见过几次面,我心中却觉得你已是知心好友,今日有一番话,我说出来你别见怪。”

夏青蝉见她说得郑重,忙道:“你说吧,我不生气的。”

“你如今虽有寒英阁支撑,衣食无忧,但张家无权无势,我与淳音虽极是关心你,但林、徐两家往日皆与荆王府交好,我那日在淳音面前虽嘴硬,但其实我们两家实在自身难保。”

“青蝉,你一个孤女,处世何等艰难。江枢相我看他对你有意,不然他在草市门外置产做什么?又舍得将他江府心腹的管事娘子安置在那里,我瞧他对你极是上心。

青蝉,你难道不觉得江枢相值得倚靠么?你这等才貌,自然不愿做妾,何不拜我爹爹为义父,林家出头斡旋,你从我家出嫁,做正头江夫人岂不是好?”

林意歌说完等了半日,见夏青蝉不答话,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嫌我不配做你的姐姐。”

夏青蝉赶紧摇头,道:“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亲姐姐,心里不知多高兴呢,怎会嫌弃?再说我爹爹与林伯伯乃是同榜进士,我爹爹以前提过一次,说林伯伯是那榜探花,才学不知高过他多少,若说配不上,倒是我配不上做你的妹妹。”

林意歌慢慢道:“我爹爹同年的进士大都是荆王党,如今朝中也没剩几个了,姓夏的么,去年深秋抄家的……”

夏青蝉想到已说了这么多,再瞒着也是无益,阻住她话头道:“意歌,我爹爹便是夏之仪,我是抄家那夜偷偷逃出来的。”

林意歌听夏青蝉主动说出身世,心中一动,柔声道:“其实我心中已隐约猜着了。青蝉,你方才说不嫌弃我做你姐姐,那你便听我的话,晚些我带你见我爹爹,林家出面,风风光光为你定亲,以后我如亲姐姐一般照应你,夏伯伯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诚挚,乃是因为她看出夏青蝉对自己极是信任,心想等林家助夏青蝉做了江夫人,自己一定任劳任怨,对夏青蝉多加提点照料。

哪知夏青蝉仍是摇头,道:“我与张锦说好了都不嫁人,如今有寒英阁支撑,每日逍遥自在,为什么还要嫁人?”

林意歌低声笑道:“傻孩子,难道你不喜欢那江枢相么?天下比得过他的男子也少。青蝉,以你现在的境况,做得正头江夫人便是上上签了,便是夏伯伯在日,这亲事也配得过的。”

夏青蝉心想我怎会不喜欢他,又怎会以为他配不上自己?是他包庇了抄家的仇人,还不欲要她的孩子。

她心中难过,低声道:“我只想嫁给对我一心一意的人,他……”

林意歌插话笑道:“你怎知江枢相对你不是一心一意?你若疑惑,何不亲自探探他心意?”

梅林中寂静,两人说话间,远远听见有人踏雪前来,林意歌转头望去,正是江壁川。

她去年家中重阳宴时已与他短短交谈过一次,便不再多礼,只微微一福笑道:“枢相好兴致,逃席到这里赏花来了。”

江壁川微笑道:“信步所致,扰了两位姑娘清兴。”

林意歌见他并没有当面说出是被叫来,显是愿意承林家的情,松一口气。

夏青蝉虽不愿与他相交,但身在林家、不欲生事,也福了一福,心中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却想不出来。

林意歌想着父亲席上大约很快便会有人来寻他,时间紧急,便直接道:“我正与枢相芳邻说起家事,原来夏姑娘父亲与我爹爹乃是进士同年。青蝉家遭大变,孤苦无依,我与她通过寒英阁相识……”

她说到这里伸手牵住夏青蝉,又道:“我们两人极要好的,我想让她拜我爹爹为义父,枢相觉得这个主意怎样?”

夏青蝉心想拜义父这样的事何用问江壁川?

突地想起林意歌方才所说让她从林家嫁到江家的话,心想这是意歌在对江壁川替自己提亲吗?

可是意歌只说拜义父,并无一字说起亲事。

江壁川闻言看了夏青蝉片刻,缓缓说道:“若夏姑娘有意如此,自是极好。”

夏青蝉心想他这是应承了林意歌的提亲?

他做人精细,自然能听懂意歌言下之意。

他们二人为什么有话不敞开了说?

前世便是拜了一名武将做义父嫁给他的。

她心下紧张,怕两人当着她面将她亲事糊涂定下来,便对林意歌强笑道:“我从小一直盼着有兄弟姐妹,若得你做我的姐姐,心中不知多开心,更别提林尚乃是朝中重臣。只是我家事扑朔迷离,如今又身份不明,只想一个人安稳度日,不敢拜你爹爹为义父。”

林意歌待要再说什么,江壁川止住她道:“林姑娘,还请……”

林意歌不待他说完便道:“啊呦,我正要折几只梅花插瓶,片刻便回,青蝉你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便走了。

夏青蝉见她如此刻意借故离开,这方猜出江壁川是她安排而来,难怪方才隐隐觉得不对。

江壁川走到她身前道:“夏姑娘,你想是已猜出我为何在此?”

夏青蝉心中羞恼,想意歌当真不该如此,又见他仍在等她回答,只得道:“想是林姑娘叫你来的?”

江壁川道:“正是她们遣人说你在这梅林等我。夏姑娘,你如今没有父亲庇护,凡事需得尽量小心,若她们叫来的是别人,你又当如何?”

他前世对她一向和颜悦色,何曾如此说教过?

夏青蝉本自羞恼,被他如此一说,更觉惭愧,冷冷道:“我便无父亲庇护,也不敢劳枢相挂心。”

她说完便要走开,但他站立跟前挡住去路,周围梅树环绕,再无路径。

江璧川并不动身让开,只含笑道:“是我忘形失言,惹恼你了。”

雪又下了起来,他伸手替她轻轻将斗篷兜帽戴上,两人身体相近,夏青蝉闻到他身上熟悉味道,眼圈一红,前世夫妻恩爱情形种种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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