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娘锁住了手脚，她这一个虚设的侯府小姐才能任人宰割。
那这辈子，就先从金妈妈开始吧。
“小姐在想些什么？”清河将药送到她的手中，“药已经凉了可以喝了。”
“先放着吧，待会儿再喝。”
“好。”清河也懒得服侍，放下碗就轻快地离开了房间。
苏玉英端起药碗摸索着倒在窗外。
这药说是治疗眼疾，但根本没有用处，甚至还留下了无法忽视的伤疤。
反正都无用，不如不喝。
很快来到中午。
苏玉英在连翘的带领下去了侯府佛堂。
佛堂设在侯府较偏僻的方位，种着一角的竹子和红豆杉。
风一出来，那叶子，唰唰作响。
脚刚踏进院门院门，那声音便就一直围绕身侧。
她的眼睛还没好看不到一点影子，只约莫能从久远的记忆中找出佛堂的模样。
不大的房间满是檀香的味道，旁边还设有一个小偏阁，那就是她娘常年宿眠的地方。
中央是一个案桌，案桌上摆着水果香炉，烧着三支金贵的檀木香，买香的钱自然是娘出的，侯府不会给一丝一毫。
香炉后方就是一座慈悲的佛像。
对了，案桌前应该有个蒲团，被她娘跪的凹陷破败。
“英儿怎么来了？”林氏对女儿的到访十分惊讶。
女儿从前常来和她一起跪着祈求，自从她让女儿凡事忍耐后就不常来了。
她兴奋地赶紧上前，“这手怎的如此冰凉？”握着那枯瘦如枝丫的手，她又自责又难受。
她不是不知道府里对女儿的苛待，不是不知道女儿一直在受苦。
可住持说了，要想灏儿来世活得好，她们母女都得受点苦。
等英儿嫁人了一切就都到头了。
苏玉英握住林氏亦是枯瘦无肉的手，这一直没着没落的心才算是到了该去的地方，“我没事，我今天来这儿是想求母亲一件事。”
林氏拉着她坐在榻上，让金妈妈出去烧热茶。
等金妈妈出去，林氏才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只见那小小的面容蒙着发黄的布，一丝药味不着痕迹地透了出来。
她看着心疼，情不自禁去摸那纱布，“很疼吧？都是娘不好，娘要是一直在你身边兴许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
“娘，这都是小事。”苏玉英拉下那颤抖的手，轻声询问：“后日就是外祖父的寿辰了，我知道娘不会去，所以我想让娘把金妈妈借给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金妈妈？”林氏疑惑，为什么突然要金妈妈？
“金妈妈是府中的老人了，知道的比奴婢多，如果金妈妈能陪着小姐一起去，那夫人也能更加放心了。”连翘在一旁接过话，“国公爷的寿辰不比平日，怕是一举一动都遭人注视。夫人不是一直想让小姐找个好夫婿嘛，有金妈妈在，小姐的规矩就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