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滋滋,快乐乐的朝城门口走去,随意的扫了一眼城门上的两字,涉县。
城门口有人排队,共有两队,她随意选了一队站定,好奇的往前一看。
就见每个进城的人都会掏出一张纸交给守门的士兵看过后才进去,带的行李多的还要查验行李。
潘筠沉默了,片刻后扭头问身后的人,“这里进县城还要路引?”
她后面的人一懵,下意识的先越过潘筠看向她前面的人,见那人不回头,他拿不定主意她是不是代大人问的,于是道:“我们涉县这段时日一直要啊,你长辈忘记带来了?还是你不是我们涉县的人?”
潘筠没回答他的问题,郁闷的继续问道:“那要是城外的人想进城买点东西,卖点菜蔬什么的,也要路引?”
“带上自己的户籍页便可,本县的人不用路引,出了县城才要。”青年好奇的问道:“外头进出城不要路引吗?”
潘筠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一路进出城的情景,出城自然是不要的,他们又不带大宗货品,进城只有两个城池查了一下,但他们三人结伴,守城的士兵也就看一眼陶季的路引,她和玄妙的都不查。
这一路皆如此松弛,她以为能顺利混进混出呢,可往前一看,也有带孩子进城的,年纪稍大一些的,长辈们也都带了户籍出来。
她上哪儿有户籍和路引?
不,也是有的,那两个人贩子的,可……描述不相符啊。
似乎见她太苦恼,青年好意的解释了一下,“近来人贩子猖獗,民间常有采生折耳的事发生,所以我们县城查得极严,不仅入城需要路引户籍,出城也是需要的。
就算是出城务农的人,都要随身带上户籍页。”
好吧,这家县令是个严格的。
潘筠观察了许久,确定自己混不进去后果断的转身离开队伍。
站在他后面的青年张大嘴巴目送她离开,等她走出老远就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兄台,那不是你家孩子吗?”
前面的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后道:“什么孩子,我家没有孩子。”
潘筠已经走远,重新回到茶寮。
她在想抄小路,绕过涉县县城往北走的可能性。
她叹息一声,看来今天晚上又得露宿野外了。
潘筠算了算自己和潘小黑的胃口,和店家道:“给我包十个大包子。”
店家已经知道她不是吃不起,只是邋遢而已,高兴的应了一声,拿了两个纸袋给她装了十个大包子,一袋五个。
潘筠接过袋子,付了钱就问道:“店家,从城外往北郊去,是向东走快,还是向西走快?”
店家愣了一下后道:“进城走最快。”
废话,她能不知道吗?
潘筠道:“我不进城,我来投靠我姑姑的,我娘没了,我续弦,我后娘容不下我,但我不记得我姑姑住在何处了,只听她说起过,就在城门口往北郊去的半路上,靠近北城门的就是。”
店家:……谁家好人那么指路啊?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姑娘,你姑姑靠谱吗?要不你进城去找县衙,让县衙的衙役领你去找人吧,现在外头人贩子可多了,你可别拍了去。”
潘筠问:“这里人贩子很多吗?”
“多,安阳那头丢了好几个孩子,听说上个月我们涉县也丢了两个,父母哭死了,”店家见她虽脏,但脸色白嫩,那手也是白白嫩嫩的,显然是家中受宠的。
于是劝道:“你爹定是喜爱你的,或许只是不爱说,依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回头大人们找不到你,那得多担心啊?”
“我知道,”潘筠道:“我就是吓吓他们,先在我姑家住几日,等我爹来找我我就回去了。”
潘筠坚持问怎么去北郊最近,店家只能给她指路,“喏,沿着那条路向西,要走好远的,然后再向北,那有一条河,是护城河,你顺着河流走,再看到城门那就是北城门了。
不过村子离护城河都远,我估摸着你是记错地址了。”
潘筠坚持,“没记错,多谢店家了。”
她抱着装了包子的纸袋就走。
刚走到小路边,就遇到官差们从城里轰出来一群人。
她不由驻足观看。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被官差们推搡着往外撵,为首的官兵掐着腰怒骂,“你们再敢混进城来,下次便一并拉到矿山里去挖矿!”
潘筠站在人群中听他们议论,“听说是有京城里来的御史巡察,所以县里不允许有一个要饭的。”
“唉,只是这些人被赶出来,可怎么活啊,那里头还有那么多小孩子呢。”
“走村串户吧,遇到好心的人家给碗米,熬一熬总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