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院的年终考核,定在腊月十三。
在整个登州也是算最晚的。
鸿鹄班的学生这回和普通班的学生一起考。
乙、丙两班也就罢了,甲班的学生们个个是天之骄子,在入院前后,从来都是最受瞩目的一群,如今上头忽然压下一帮人,心里个个不自在的很。
大家面上不提,省得显自己小心眼,大顺朝的生们向来讲究君子之风。
身为君子,争强好胜可要不得。
奈何一群十五六岁到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正是风华正茂,与天比高的年纪,怎么可能没有好胜心?
这回趁着一起考试,统一排名,甲班的学生们摩拳擦掌,鼓足了劲头要争锋。
国和格物两门考完,考得徐梦脸都绿了,缠着杨玉英对了半天题,苦笑:“哎,这回怕有点糟!就昨天和今天,八个小兔崽子朝我下战,这要输了,我徐梦一世英名,当是要毁于一旦!”
杨玉英莞尔。
鸿鹄班的学生们这些时日心思都搁在灵修课上,对其它课真不怎么上心,虽然自从读养灵篇,精力比以往旺盛,脑子好像也好使唤,但时日尚短,没有什么脱胎换骨的变化,这回考试,鸿鹄班的学生们对那些基础科目,真不怎么有信心。
徐梦一脸的苦恼。
旁边方硕默默走出来,闻言驻足:“考得好也没用,后头格物课,夏志明和林官没有来,鸿鹄的平均成绩肯定不能和别人比了。”
徐梦整个人都僵住,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林官也就罢了,那小子翘课成习惯,考试不到场,呃,虽稀奇到也不至于很惊讶,怎么状元郎也跟着闹?”
最后看着方硕不紧不慢的背影,也只是耷拉下脑袋:“呼,算了,回去睡觉!”
院明日休息一日,后天才考算术,大家好歹可以修整一二。
连续十几日大雪漫天,天地间除了白,再无其他点缀。
杨玉英伸了伸腰,忽然有点馋。
待在长平院的这些时日,终日吃食堂,食堂饭菜固然还可以,到底是大锅菜。
那些充满灵气的特制饮品味道到还行,可它不是为了美味而生,当然不好吃。
正好旁边池塘中游过一群白鹅,个个毛羽鲜亮,膘肥体壮。
大鹅开膛破腹清洗干净,葱盐抹入肚,外以蜂蜜包裹,锅内注入精心酿制的米酒,上蒸笼开蒸。
待得熟后,必是酒香四溢,入口甘甜,久吃不腻!
杨玉英吞了口口水,觊觎了这群鹅半天,最后还是没有下手,生怕养鹅的周师傅冒出来再把自己给剥了皮。
不过,不要紧,眉山有湖,湖里有野鹅。
抓两只打牙祭,总归是没人管的。
雪日的眉山别有风光,杨玉英循着痕迹找了处猎户准备的小木屋,先把自己带的油盐补充好,才翻出锅,生好了火,铲了雪煮煮锅高温消毒。
眉山山里住着七八家猎户,都是山民,偶尔会下山换些米面油盐,偶尔也会到院找学生们换。
毕竟学子心善,出的价钱高,同样的猎物要是送到那些登州商人手里,能换回去三分之一的米面,那么碰上的便是有良心的。
一来二去,免不了来往,杨玉英也是练级需要,时不时地进山逛,累了便寻山民们搭的木屋暂住,每一次住,吃了用了人家的东西自也要补充。
这规矩大山里的人都很自觉地遵守,毕竟这些储备,有很多时候都能救自己的性命。
鹅很快到手,清理干净,裹着眉山香叶一起上蒸笼。
烧酒,徐徐香烟起,酒香混合了肉香,味道一点点钻入鼻头,勾引得肚中馋虫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