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四点半,到晚上九点,四个半小时,男孩顺顺当当把小半本的数学题目给做完,回过神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天色,愕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他觉得顶多只有一两个小时的样子。
又翻开册子一看,一共二十一道题。
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还有点意犹未尽的酣畅和满足。
“感觉一点都不难!”
他一时觉得有些奇怪,“我不就是照着姐姐你给的答案,原封不动地抄了一遍,怎么……好像就有点会做了?”
杨玉英莞尔:“两块一。”
男孩老老实实地掏钱。
接下来半个月,男孩儿每天泡曼华楼。一般吃过午饭来,最晚三四点一定到,一直到晚上八九点才走。
杨玉英和武圆圆再不用做别的事,就是陪他写功课,一开始男孩全部都要听着杨玉英说答案再下笔,如是四五天,十道里面到有一两道他自己做得很高兴。
再四五天,十道里头四五道他自己就能写得出。
半月之后,齐二公子终于有空来关心下自家弟弟。
抽出时开半玩笑似的翻了套杭安院的入学试题给他,要他答一答。
小少年苦着脸咬着笔头答题,齐二公子倚着桌案,一边喝葡萄酒一边看。
看着看着,到把葡萄酒扔到一边去,向来除了微笑不大有其他表情的二公子眉峰微挑,拿过少年做完的卷子细看,越看越是惊讶。
不是说这孩子答题答的有多么完美,小少年不大爱读,策论写得生疏幼稚不说,就是经义都记得七零八落,但其中这部分数学,却答得颇有巧思。
齐二公子在这方面纵然不是行家,也有些研究,至少能看出妙趣来。
“有点意思,唔,你最近不是去曼华楼做功课?把你那些功课拿来我看。”
小男孩鼓了鼓脸,把自己这些日子抄来的成果递给他二哥检查。
他二哥照着答案一对,男孩写的东西,有的比答案复杂好几倍,有的比答案简单许多。
他这一看,脸色便越发郑重。
这哪里是普通的答案,对方简直是从题目意图入手,一点点地详细分解。
要是把人家写的这些研究明白,不要说做题,说不定他们家小子能直接会出类似的题目了。
他一开始没把曼华楼区区一歌女放在心上,不过是看孩子们兴致高昂,随他们去玩而已。
齐二公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偏偏被安排了个看孩子的活,他也很苦恼。
以前孩子们有自己的先生,但前阵子忽患头痛之症,实在没法教。
但齐家对下一代的教育从来没放松过,一般的先生也不愿意聘回家来,必要细细寻找,所以一时耽误,孩子们没人管。
他由着弟妹去曼华楼那等地处,也是觉得曼华楼不敢带坏了孩子,而且,说是孩子,两个小家伙今年也已十三,很能当半个大人用,偏被家里养得单纯不知事,放出去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妥。
齐二公子合上册子,沉吟道:“既然那位小姐有这等能耐,便请人家回来暂教你们几天,待我寻到正经先生再说。”
此时在曼华楼里,武圆圆正坐在休息室一角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