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瞬间,裴昭就感到浑身血液沸腾,燥热,心里莫名的悸动,兴奋之感席卷而来。
烦恼焦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甚至是从未存在过,有的只剩宁静欢乐。
她惊得手一抖,桑月忙将她扶稳,似是觉她太过胆小,被一朵花吓成这样,噗呲一笑道:“只闻味道不会上瘾的。
每次只用半个指甲盖那么一点,掺在汤饭里,就会让男人彻底臣服于你,唯命是从。”
裴昭强压下心底的惊诧,“睿王可知道?姐姐又是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起初自然是不知,现在知道了也晚了。”
桑月回答,“毕竟整个楚唐,只有颜非玉能弄到这芙蓉草,而我,和颜非玉已经成了一家人。”
裴昭忙将手帕里的毒物包好,又挥去残留的靡靡之味,才觉整个身子平静下来。
她稳了稳心神,“这么说,整个西洲,都是姐姐做主了?”
桑月笑的极大方,“妹妹若想当清越的主人,以后这芙蓉草,我源源不断给你送来。”
“毕竟,当初若不是你,我如何能坐的上如今的位子。”
她说的真诚,裴昭只是微微一笑,“谢姐姐这般惦记我,齐王谨慎,我断不敢行此等险事,何况,殿下待我不薄。”
闻言,桑月轻轻哼了一声,“你现在美貌,他自然待你好。但是你总有人老珠黄的那一日,何况你又生不下孩子,该早为自己做打算才是。”
裴昭微微一笑,“走一日看一日吧,想那么远也是烦恼。”
该问的话都已问出,且出乎意料到,她觉得面前之人,无比陌生,狠厉,让人生畏。再无意停留,“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还有好几曲歌舞,都是清越一绝呢。”
桑月却忽的一顿,拦下她转身的步伐,眼神瞟向裴昭身后,“其实,我这次来,还是受人所托,有人想求妹妹办个要紧事。”
裴昭微微一怔,转身望去,就见昏暗的灯盏下,一男子款步走来,冲她俯身拜了一礼,“几日不见,问侧妃安。”
正是前几日才离开清越的燕京使臣,魏燕。
裴昭诧异,“使臣不是回燕京了,为何还在清越?”
魏燕微微一笑,“自然是为了侧妃。”
裴昭不明所以的去看桑月,但对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小声叮嘱道:“你们的事,自己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万事小心。”
——
魏燕没有开口,而是从袖中取出一物,裴昭接过一看,是一淡青色的帕子,边角绣了一朵橙黄色的芍药花。
只一眼,她就觉脑袋嗡的一声,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因为这绣工太过熟悉,用针走线全是母亲的手法,却又不是母亲从前的物件。
裴昭不敢相信自己心底的猜测,鼻子涌上一股酸意,含泪问道:“这帕子是…”
魏燕沉声道:“侧妃的母亲还活着…那日国公府清剿相府,相国大人感念昔日情谊,早已命人接走了你的母亲,现在她已是相府的侍妾,正等着和侧妃母女团聚呢。”
裴昭将帕子紧紧捏在手中,连同桑月给她的芙蓉草,一起藏进袖子。
难怪这种毒药的存在,桑月毫不避讳的全部告知自己,原来是西洲早已和燕京勾结在一起,此时又拿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做要挟,量自己也不敢揭穿他们。
裴昭闭了闭眼,让自己镇定下来,抬眸声音仿佛淬过寒冰:“使臣想要本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