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姐,厉总有请。”不算陌生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
她抬眸,看见了何一。
景棠被带到了医院。
明亮的病房里,走进去的第一眼,她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男人,俊漠的脸没什么血色,却比暴雨雷鸣夜还要可怖渗人。
直叫人不寒而栗。
她和他对视,强撑住一贯的清冷表情:“找我”
“镯子。”极端阴鸷的两字。
景棠心口猛地一跳,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站在她身后的何一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刹那间,她清冷的脸庞涨红,是愤怒,更是厌恶。
“厉肆臣”眼睫急颤,她盯着床上的男人。
可他没有看她一眼。
胸膛一下不受控地剧烈起伏,她忽地冷笑刺激他:“这是温池送给我的,你凭什么”
“你配吗”没有丝毫感情和情绪可言的三字。
不知是在说她不配戴这个镯子,还是不配叫温池的名字。
像是一桶冷得刺骨的水突然间浇头而下,景棠身体猛地一颤,浑身的血液似乎也在这一秒停止了流动。
男女力气本就有别,加之何一又毫不怜惜,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镯子便从她手腕彻底脱离。
“厉总。”
“砸碎,扔了。”
她看到男人紧抿的薄唇掀动,吐出一句。
“啪”
清脆的一声。
镯子瞬间被摔成了好几瓣,有一瓣翻滚在了她脚旁。
她的身体僵住,指尖死死地攥紧,指关节根根泛白。
她眼看着何一弯腰,将镯子碎块一一捡起,“哐当”几声,被上流圈不少人羡慕的天价镯子被无情地
扔进了垃圾桶。
就因为她碰了它。
景棠的眼睛,红了。
有些情绪蠢蠢欲动。
手指攥得极紧,她却是笑:“微博上是你授意的,对吧”挺直着背脊,她往前一步,“这两年间,我的资源受损,也是你,是不是”
她死死地盯着他,深藏的某些东西似乎再也掩不住:“你知道了我对温池说过什么,对吗”
厉肆臣没有回答,只是神色极冷地看了眼何一。
何一了然,二话不说上前抓住景棠让她后退,不许她靠近厉总。
就是这一拉,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彻底底地压垮了景棠。
她猛地甩开何一的桎梏,情绪一下失控,看厉肆臣的眼神像是恨极了他:“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他还是没有说话。
“厉肆臣你根本就不在意我”恨意深深的一句藏在心中多年,随着吼出,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的身体全然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厉声质问,字字如泣血:“你是不是忘了,我爸爸是为了救你死的你欠我一条命你答应过会照顾我”
“可你呢你做了什么把我扔在厉老夫人身边,从不见我,不关心我,你对我和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想笑,眼泪却掉得更多:“现在,你居然还要封杀我。你是要忘恩负义吗”
她不是会情绪失控的人。
这些年,她克制得极好,外人都道她性子清冷孤高,又是被厉老夫人养大,看着和世家名媛没什么区别。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骨子里,还是藏了自卑敏感的,以及日积月累逐渐扭曲的爱恨。
她恨他,恨他让她失去了爸爸没了家,却又不能自拔地爱上了他,深深地迷恋他,想让他只属于自己。
于是,她想法设法出现在他面前和他偶遇,哪怕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她。
她恨他对自己的无视。
就像现在,他明明知道了她对温池挑拨,是因为她爱他。可他根本不在意
,连问都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