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抽回了手,别过脸,她吐出的音节依然是克制不了的紧绷沙哑:“究竟什么东西非要这么晚送来”
容屿忽然噤声。
“不说是么”手指攥得更紧了,温池转身就要走。
“我说”容屿急急拉住她,难以形容的紧张让他少见的磕磕绊绊,“你不是爱摄影喜欢相机么,我就找朋友给你定制了独一无二的相机,今晚送来了,就想送给你。”
想到她会喜欢会笑,他便只想她能第一时间看到,没想到车速过快出了事。
“是我错了。”他再道歉。
四目相对。
温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在胸口的那股情绪层层地裹上了心脏,让她有些不能呼吸。
只因为记着她喜欢摄影喜欢相机,他就要送来
眼睫扇动落下阴影,她蓦地抿住唇。
气氛突然安静,容屿见她垂眸不语,神色看不清,不由更加紧张:“姐姐,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温池后退步,嗓音极力冷静。
容屿敏锐察觉。
他望着她,拽了拽她衣服:“真的”
几秒后,笑意重新缠上他话语:“是,她没有生气,她只是担心我,在意
我,害怕我出事。”
温池半阖了阖眼:“容屿”
“不担心我,那急匆匆地来医院做什么不是看我”容屿又直起身,勉力站在她面前,“承认担心我很难”
他逼近。
温池甩开他的手。
“嘶”
容屿当即倒吸口凉气。
温池眼皮一跳:“你怎么了”见他眉头紧皱像是很痛,她蹙眉,“哪里疼”
却被他重新抓住手腕。
“姐姐,你真的没有担心我吗”他炙热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期盼地望着她,隐隐还有委屈。
温池回视他,一时没有作声。
沉默蔓延。
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门口,压抑地将站得极端笔直的厉肆臣淹没。
明明走廊灯光明亮,偏偏他整个人犹如被阴影覆盖,隐在其中无法动弹,任由凉冷肆意侵入他每个毛细孔。
他狼狈地盯着她的身影,狼狈地看着她没有甩开容屿的手,狼狈地看着他们的距离那么近。
呼吸一点点地加重。
“是,我担心你,害怕你出事。”她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
隔着距离,字字清晰。
似乎没有了最开始时的慌乱害怕,可他还是听出了隐在其中的沙哑和颤音。
她担心容屿。
明明他也出了车祸。
可她只是浅笑着淡淡地问他:“怎么没死”
瞬间,一股阵阵翻涌的腥甜倏地蹿到了他喉间肆意冲撞,更有浓稠的死寂跟着覆上他眉眼。
胸口的钝痛窒闷再次袭来,几乎就要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