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师娘。”崔渔连忙起手一礼。
“你就是那个交了百担米的冤大头?”师娘上下打量着崔渔:“看起来挺聪明的人,怎么就信了这老头子的鬼话,跑到这里拜师。”
崔渔眼神中满是茫然,看着妇人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言语。
“坐下吃饭吧。”王逸放下桌子,警惕的看着崔渔:“伱该不会反悔,将粮食要回去吧?”
“怎么会。”崔渔眼睛茫然。
“咱师娘就这样性格,以后你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王逸拉着崔渔坐下:“想当年咱们师娘在大周都城,也是名声响亮的才女,自忖不比男儿差。最是喜欢喝酒、斗诗、锦衣玉食呼朋唤友走鸡斗犬,可是自从师傅被亚圣一脉打压,沦落到此地后,意志逐渐消沉,整个人也变得越加刁钻。”
崔渔眉毛一挑,看了王逸一眼:“这不就是后世的街溜子?”
老儒生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模样,能喜欢这种女子?
“师傅当初与师娘斗诗三日,输了师娘一筹,从此就化作师娘迷妹。况且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不知道当年师娘有多美!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人依旧像是四十岁模样。而且即便师傅落难,也不离不弃从大周镐京跟了过来。”王逸在一旁碎碎念,却被两根筷子砸中脑袋,一旁师娘横眉冷对:
“好好吃饭,这么好的米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王逸嘿嘿一笑,埋头干饭。
崔渔诧异的看着自家师娘,七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还和四十岁一样,真的是很逆天啊!
师兄弟与老儒生落座,就见师娘拿着一只红色坛子,自顾自的拿出一只碗,然后酒水倒满,香气在院子里飘荡。
“听说这酒是你小子酿的?”师娘看向崔渔。
“正是。”崔渔连忙放下筷子。
“不必多礼,咱又不是礼圣那一脉的弟子,太过于守规矩反倒没有人情味。”师娘拿起一只空碗,放在崔渔身前,然后倒了满满一碗:“真是好酒!大周王室也没有这等好酒。”
“这酒叫什么名字?”师娘问了句。
“茅台。”崔渔道。
“什么破名字,忒庸俗。”师娘嗤之以鼻,然后道:“可会作诗?”
崔渔不敢献丑,只能摇头。谁知道这个世界的诗词是用的什么格律。
“只会喝酒,不会作诗,却少了许多乐趣。”师娘悠悠一叹,端起酒碗:“干!”
崔渔连忙端起碗,然后一饮而尽。
“喝酒喝酒!”师娘笑着道:“看你酒喝的爽快,就知道是个不错的人。”
“可惜了,好好一个孩子,却被人忽悠的没了脑子。这年头百担粮食多稀罕啊!”一边说着话音一转,摇头叹息。
崔渔喝酒动作顿住,差点被一口呛死,连忙低头去吃菜。
你还别说,虽然是最简单的饭菜,可吃起来却很好吃。
师娘看向虞,见其戴着斗笠,在斗笠下小口吃饭,问了句:“这是你朋友?”
“我妹妹。”崔渔回了句。
“既然来了,就没有外人,怎么戴着斗笠吃饭?”师娘道了句。
“韵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快好好吃饭。”旁边老儒生没好气的打断发言。
妇人看了老儒生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低头开始独自喝闷酒。
酒宴完毕,师娘一个人抱着酒坛,在桃花树下沉沉睡去。
“这棵树还是当年师傅亲手栽的,从大周的至圣先师庙宇内折来的,师娘说他最喜欢看桃花,最喜欢吃学宫中的杏子。想不到转眼间匆匆三十年,蹉跎了岁月,蹉跎了老儒生!”崔渔坐在大树下喝着茶水,王逸抬起头看向崔渔身后的大树,眼神里充满了感慨。
“学宫中的杏子很好吃吗?”崔渔问了句。
“也不怎么好吃,尤其是学宫中的人,都讨厌的很!一个个男盗女娼,最是恶心!”旁边宫南北接过话。
“师兄去过学宫?”崔渔问了句。
“在学宫呆了三年,实在是受不了,然后就跑了回来。”宫南北抚摸着袖子里的宝剑,呆呆的站在桃花树下,眼神中露出一抹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