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树枝拨开时划到侧脸,也有尖刺划上她衣服,她都浑然不觉,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从最边沿往中间,一寸寸地搜寻。
没一会儿,她根根手指都染上了脏东西。
可是,没有。
“徐哥,没发现。”有声音响起。
“再找一遍。”徐林看了温池一眼,对其他人低声吩咐。
温池依旧在拨树枝,地上没有了,她就开始查看灌木的每一根树枝,不管短的还是长的她都不放过。
甚至连每一片叶子她都仔细查看。
可是,还是没有。
找不到
徐林一直注意着她,内心越发担心,他其实回想了厉总当时车辆的位置,计算了会落在的大概范围。
但他们一群人已经找了整整一个
多小时,就是找不到。
他于心不忍:“四”
“徐林。”仍然是半蹲的姿势,温池缓缓地仰起了脸。
那张向来明艳美得夺目的脸,此刻根本无法用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只有一层病态的苍白覆在上面。
“你说,”眉眼间漾出了渺渺淡淡的笑意,她动了动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不是找不到了”
她像是在说着平常不过的和自己无关的话。
徐林突然间觉得喉头发堵说不出话。
温池站了起来,或许是蹲得太久,猛一站起来,眼睛骤然一片黑,身体更是晃了晃要摔倒。
“四小姐”徐林扶住她。
“没事。”温池轻轻摇头,下一秒,却是心脏骤然一紧,有点儿疼。
她下意识抚上心口。
紧接着,那点儿疼竟然慢慢扩大,徐徐缓缓地蔓延,蔓延到了她身体里每个角落,由微微的疼悄然变成无法摆脱的钝痛。
又沉又闷。
疼。
后知后觉地想舒缓下气息,却发现就连呼吸好像也被什么挤压了,让她喘不上气让她窒息。
她恍惚。
“四小姐,”徐林结束刚刚接到的电话,小心翼翼地说,“医院那说,他们调查了监控找遍您待过的地方,也问了那晚的医生护士,确定您下车时手上没有手链。”
“你别丢下我呀,我会生气的,很难哄的。”有十分年轻的娇俏声音从马路对面飘了过来。
温池眨了眨眼,回神。
“哦,”眼睫低垂落下一片阴影,她说,“那就是在墓园,徐林,麻烦你送我去墓园吧。”
觉得四小姐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徐林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反对,只对其他人吩咐,一半留下继续找,另一半跟去墓园。
寒风一下大了起来,将温池的头发吹得凌乱,她坐进车内,车窗开了一半,风吹得她眯起了眼。
她抬眼看向天空,仍是万里无云,仍是暖阳洒落。
她忍不住抬手,手指轻贴上车窗玻璃,好像这样就能碰到阳光。
可她的指尖还是在泛冷。
良久,她终于收回视线和手,低头从包中拿了一粒随身携带的大白兔奶糖放入嘴中,慢吞吞地咀嚼着。
一小时后,车子到达西郊墓园。
温池下
车,一步步走向那日被厉肆臣抱下来的那条路,一路走,一路找寻,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哪怕,其实来的路上徐林就接到了墓园这的电话,说是找了遍没有结果。
徐林跟在身后,想到她自上车后就再没有说话,虽然看起来还是平静的神情,但越是这样,他越担心。
一路缓步,直至到了遇见处,依然一尘不染的什么都没有。
徐林想要劝说:“四小姐”
温池站定,转身。
“找不到了,是吧”越过徐林的身影往下看,她轻轻一笑,“丢了就是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对不对”
徐林总觉得她好像不止是在说戒指和手链。
“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