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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转学

“那你自己收拾的过来不?要不要帮忙啊?” 六楼空旷安静,宿管老师站在门口,临走前又忍不住回头多问了句。 寝室内,江浔刚把行李箱推至床位边,闻言连忙回头拒绝: “不用了老师,我没什么东西,自己来就行。” 宿管老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吐出声,一阵铃声陡然响起。 他只得打住话头,揣着手机离开前又对603里的另外俩人说:“那你俩要是没事儿,待会有需要就给他搭把手吧,好了下楼找我就行!” 路炀随意一点头,宿管老师这才接起电话匆匆离去。 走廊上回荡着沉闷的脚步与辽阔的嗓音,直至消失在尽头楼梯拐角处,路炀才缓缓合上房门。 与绝大多数凌乱到衣服裤子满地飞、寝桌硬歪成扭曲版本的楚河汉界的寝室相比,603寝可以说是干净的独树一帜。 放眼望去,除却因为刚睡醒而没来得及叠被的床铺、与堆满各类卷题与解析的寝桌外,每一处摆列都尤为齐整。 大概是天生距离感的缘故,即便江浔不在,路炀依然极有分寸的没让自己的东西贸然越去对方的位置。 如果说江浔上次回校推开门时,自己的床与桌干净地几乎能抹一手灰,那么此刻就依然保留着上次深夜离开时的模样。 除却桌上出乎意料地铺着几本习题册与一张白卷。 “不好意思,昨晚借用了下你的桌子。” 贺止休上前捞过卷题与作业,他包昨天家长会开始前就先丟回了寝室,一时之间手中的东西愣是找不着位置搁。 于是他目光毫不犹疑地转向路炀:“有空地给我搁下么路班长?” 路炀拉开窗帘,拉开一条巴掌宽的门缝透气。 寒风争先恐后地钻入,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早餐香味,桌边的平铺的页翻飞而起,舞出一道道弧线。 连带路炀转身走来时,黑发与衣摆都被吹得猎猎飞舞。 他走到桌前,捞起边沿的一杯豆浆,扬了扬下巴:“放这儿。” 贺止休依言放好,又顺手捞了本搬砖厚的牛津词典压住卷子。 确定风卷不走桌上的东西后,他才抬眼看向对面不远处的江浔: “你要介意的话,我回去拿湿巾给你擦擦,应该还有小半瓶酒精,你要消毒也可以。” 江浔显而易见没料到还有这种架势,愣了下才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其实你继续放着也没事,我马上就要搬走了,以后也用不到这个桌子。” 虽说方才宿管老师带着江浔过来时就已经说过了,但此刻再次提起,饶是路炀也不由转头望去。 他尤为罕见地主动发问:“你确定要转学了?” ——这话其实与废话没什么区别。 应中寝室条件优越,且正常情况并不会随意变动学生寝室,因此即便有学生申请休 学,也会保留床位,就像之前的江浔那样。 ?想看果子酱汁的《路人ta他拒绝分化》吗?请记住[格?格党学]的域名? 因此江浔亲自来收拾东西,那基本就没有第二个可能性。 出乎意料的是,江浔却并没有立刻点头。 他立在原地沉默了好片刻,才在冷风吹拂中哑然开口:“嗯,定好了,要转的学校也联络好了,今天其实主要是来办手续的。” “这么快?”贺止休不由扬起眉峰,顺口一问:“什么学校?” 江浔报了个校名。 路炀没听说过,倒是一旁的贺止休露出恍然神色:“我记得这学校,出了校门五十米就是省医院吧?” “……” 江浔显然没料到贺止休会知道这个,愣了下,才略显磕绊道: “嗯……对,是省医院。我爸说他们家在腺体方面的治疗很专业,所以我就转过去了,这样也能一边看病一边上学,总不能真的整个高中都休学过去。” ——确实如此,高中课程紧张,半学期的耽误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很致命了,因此江浔这个决定看上去也情有可原。 但贺止休却莫名生出一股疑惑。 譬如ta分化成a这种事真的是腺体治疗可以阻止的么?毕竟当年他哥的ta腺体问题都因为重重原因而失败告终。 与之相比,临床案例更加少的可怜——几乎可以说是都市传说级别的ta分化a,真的有可能“治愈”成功么? 又譬如,江浔现如今已经到了需要休学的地步,那么为什么转学过去倒是能实现一边上学一边治疗

的情况? 诸多疑点在大脑生根发芽,贺止休直觉自己忽视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但他跟江浔并不熟,也没有对着他人刨根究底问个清楚的习惯,于是当下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 江浔扯着嘴角露出了个笑,尽管看上去有些勉强:“上次在医院没来得及跟你说,那天在围栏外,谢谢你帮我叫车。” “哦那个,不客气,顺手的事。”贺止休顿了顿,忽地话锋一转,“真要算起来的话,那天我该谢谢你才对。” 江浔一愣:“谢我?” “嗯哼,” 贺止休身体略微后倾,小腿抵在路炀的床沿边,半臂之隔的身侧是正咬着吸管喝豆浆的路炀。 寒风穿堂而过,拂起深黑发梢,露出少年因为半垂而向上勾起的眼尾。 以及跟随话语,而逐步移来的视线。 贺止休半眯着眼,对上男朋友熟悉的目光,在那隐隐的警告味中,意有所指道: “阴差阳错,在那天得到了一个心心念念、喜欢了很久的……东西。” “咔擦——” “你不是要去丢垃圾么,” 路炀二下五除二喝空手里的豆浆,塑料空杯被他随手捏成一团,转身半点犹 豫也没地塞进手边的垃圾袋中。 然后他格外罕见地主动提起, 88, 面若寒霜道: “十点半就要收车了,你还不去?” 校内垃圾车平时早晨六点出门,乌拉拉的能把宿舍楼惹的满片骂声,周末放假,垃圾车也开晚班,耗到十点半才要冒出头来。 桌上的手机刚走过十点一刻,吵耳动静还没开始,贺止休看看垃圾袋,又看看男朋友面若寒霜的脸,顿觉心下发痒,想说点什么。 然而话至齿关,又陡然想起江浔还在两桌之隔的不远处杵着,只得半途忍住,接过垃圾袋。 “行吧,都听你的。” 贺止休意味深长地说:“谁叫你是路班长呢。” 路炀:“……” 寝室门开了复关,穿堂风呼啸而过,纸页沙响中,603恢复寂静,alpha的气息似乎也随之转淡下去。 直到一门之隔的脚步声缓缓消失在尽头,江浔才终于松懈下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 他低头长吐了口气,才抬眼对路炀说:“谢谢。” 路炀没作声,而是转身走向阳台,将方才为了吹散气味而拉开的门重新合上。 玻璃阻隔冷风,也将一切动静都阻挡在外。 “昨晚他在这里写作业,所以借用了你的桌子。” 路炀转身看向江浔,顿了顿,又道:“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抱歉了。” ——路炀是个性格很疏离冷淡的人。 从被分到同一间寝室的第一天,江浔就深刻意识到对方很难接近。 因此最开始,他对这个室友其实是抱着点能住就住、不能住就申请换寝的想法。 但真正相处下来,江浔又慢慢意识到,路炀的冷淡疏离绝大多数都只是表面,惜字如金与不易近人的外壳之下,潜藏的是个无时不刻镇定礼貌、又极为有分寸的灵魂。 譬如离校数月仍旧不逾越半寸距离的寝室; 也譬如那天发热之后、时至今日回想起只觉得诸多不合理的哀求之下,对方依然没有过问半分为什么。 少年把自己包裹进密不透风的结界中,不逾越踏出,也不逾越踏入。 仿佛刻意让自己游离在人海之外,既不掺和任何事,也懒得结交任何人。 江浔一度以为除了宋达这个据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之外,或许没有第二个人能接近他。 以至于此刻陡然被道歉,不由愣怔了下。 短暂缄默后,江浔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们关系很好吗?” 路炀少见地卡了下壳,迟疑稍许后才点了点头。 “怪不得,” 江浔笑了笑,难得调侃了句:“我说以前在学校,从来没见你让人来寝室串门过,今天还没走到门口,就从门缝里闻到一股alpha的气息。” 人无法想象自己没经历过的体验,路炀不禁微微蹙眉:“有那么浓么?” “我开玩 笑的,其实就一点,” 江浔摸着鼻子讪笑道: “可能换成其他a之类的来,也就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气息,但我

太敏感了。那几天住院,只要有alpha的医生靠近,隔着门外我都能感觉到味道。” 路炀不动声色地扫过对面足有半人高的行李箱:“所以你才决定要转学么?” 窗外不知何时再次阴云密布,一个小时前的艳阳不知被遮挡去了何方,连带寝室内的光线都暗了几个度,衬得江浔脸上本就勉强的笑意又陡然黯淡了几分。 片刻后,他才缓缓点下头,俯身打开了行李箱: “我没办法,路炀。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我想了好久,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我既可以留下来,不走,也可以不变成a的办法。” “……但是没有,” 江浔扣住行李箱一角,低着头,似乎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两次腺体筛查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没有办法了。” 路炀一顿:“两次?” “嗯,” 江浔抬起头:“那天你们送我去医院后,我做了一次,检测结果出来是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要分化成a,甚至连我爸妈都认定了;但是在昨天,我又做了一次,分化概率跌到了百分之四十。” “……” 路炀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只听江浔格外平静道:“因为第一次检测结果出来后,我跟韩佟说了分手,他再也没来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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