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惠南,此时姜卓正是一筹莫展,头发都快要被自己薅光了。
自南疆大捷之后,因为黄侗寨毁损严重,小鱼的族人都被钱忠益安排在了惠南城,待他们重建家园后,再回去。
姜卓则在惠南租了个小院,找了一个会做饭的老婆婆,让小鱼母女与他们同住,一是为小鱼母亲解毒,二是让小鱼母亲方便给顾长宁解蛊。
小鱼祖母留下的手札、资料、献也都被带了下来,然而姜卓、小鱼、小鱼母亲他们三人都要将小鱼祖母留下的手札资料翻烂了,都还是没找到关于顾长宁所中之蛊的记载。
小鱼反复翻着她祖母的手札,觉得很是奇怪,“怎么会没有呐?顾姐姐体内中的蛊毒,我确实在我祖母那里见过,祖母还不让我碰来着,可现在为什么祖母的手札里面怎么会没有这个蛊毒的记载呢?是不是阿蛮偷走了一部分手札呀?”
小鱼母亲摇了摇头,“你祖母的手札都是编了号的,一共七十八本,一册不少,这个我可以肯定,而且里面也没有缺页的痕迹,内容都很连贯。”
姜卓问道:“那老夫人是不是还有别的记载资料,是你们不知道的。”
“我知道的是我母亲关于所有蛊毒试炼的记载,她是习惯性地写在手札里,这是自我有记忆以来,就知道的事情,我还没有见过她会写在别的地方,或是有什么资料她是会藏起来的。”
“可是现在,这些手札里面根本没有顾小姐所中之蛊的记载,而我和小鱼确实都在我母亲那里见过顾小姐中的蛊毒,我也曾问过我母亲这是什么,只不过我母亲那时未多说什么,所以现在我也不确定我母亲是不是还写了别的资料,记载了这个东西。”
瞬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办。
而小鱼母亲在思考了片刻后说出了更令大家心头发冷的话:“其实我甚至有些怀疑,顾小姐中的蛊毒根本就不是我母亲炼制的,所以我母亲不让我和小鱼碰”
小鱼也恍然大悟,“因为祖母也不知道解法,如果我和母亲碰了,不小心中了蛊,祖母也解不开!”
小鱼母亲点了点头,但是这个猜测,无疑让众人的心更像是掉进了无底洞里。
于是,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小鱼同她母亲只能一遍又一遍为顾长宁试蛊,有点儿希望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感觉。
而在这样的日子里,顾长宁被疼痛折磨地逐渐麻木,甚至都快要不会睡觉了。
姜卓每日都泡在了小鱼祖母的手稿里,但还是一无所获。他更是前所未有的挫败,尤其是他看着顾长宁的状态一日差过一日,他心急如焚。
眼见小鱼母亲的体内的毒都快要全部清除了,而顾长宁体内的蛊毒还是毫无头绪,他的情绪也是一日差过一日。
这日他又在房泡了一日,午饭没吃,到晚饭时,小鱼去叫他,他又拒绝了。而他是真的吃不下,烦躁的不行。
小鱼看他这个样子,就去找了顾长宁。“顾姐姐,姜大哥午饭就没吃,现在连晚饭也不吃了,他是准备要把自己饿死吗?”
顾长宁自然知道姜卓为什么这样,“咱们先吃,一会我给他送过去。”
等顾长宁提着食盒去姜卓的房的时候,姜卓正躺在堆里发呆。
顾长宁先叩了几下门,“师兄。”里面没有反应,顾长宁就又敲了两下,直接道:“师兄,我进来了。”说着推门而入。
此时姜卓扯过旁边一本盖在了脸上,只听顾长宁将食盒放在桌上,收拾了桌子,将食盒里的饭菜取了出来,然后便是放碗筷的声音。
“师兄你起来吃点儿吧,都是你爱吃的。”
姜卓还是不应,顾长宁就坐在旁边陪着他。停了半晌后,顾长宁突然道:“师兄,等给小鱼母亲彻底解了毒,我们就回去吧,我不想解了。我好想家,好像母亲”还有他。
姜卓一把扯开了盖在自己脸上的,“你说什么?”
顾长宁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家了,”但是看到姜卓严厉的眼神后,顾长宁接下来的声音小了许多,“我不想解”
其实姜卓很少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作为医师,看淡生死,见惯离别。他不能让病人的情绪影响他,同时他也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去影响病人。
但是现在,他很烦自己至今对顾长宁所中之蛊毫无办法,但更气听到顾长宁说了要放弃的话。
“其实解不开也没什么的,三叔的腿疾那么多年,三婶都没给三叔治好,那他们不还是一样过的很好吗。这世间总有些事情是人力达不到,我们要学会妥协。”
姜卓再次反问顾长宁:“妥协什么?妥协让你去死吗?姑父的腿疾跟你中蛊是一回事吗?顾长宁你不要在这里偷换概念,你也不要试图洗脑自己,也不要洗脑我。”
“可是人总是会死的,只不过是早晚而已。而且现在每一日都太痛了,死对我来说又未尝不是一种解脱。”顾长宁的语气中尽是对命运的妥协,好像她现在真的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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