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时候,小哥告诉我要出去一趟。
黑眼镜也不知道去干嘛了,总是神出鬼没杳无踪迹的,过来待两天就走了,活成了四海为家,天下都是我客栈的感觉。
于是最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整天慢悠悠地过上了颠倒的生活。
轮回的经理特地给我打电话,说我要求挖的人已经同意了,过几天就能转过来了。
我趴在一米长的鲨鱼玩偶上,大脑终于迟缓地转动了一下,恍然大悟,江波涛啊。
经理默默叨叨汇报了半天,图穷匕见,老板,你哥让你过来巡查。
我发出了一声哀鸣。
轮回这个时候还没有太出名,最出名的可能就是周泽楷吧,越来越强,又老是和队伍脱节。
我老是撺掇经理去挖江波涛,经理的表情从原本的疑惑——疑惑我怎么知道江波涛,疑惑我为什么对他这么执着,疑惑我原来对战队挺用心。
在我连续一个月执着地每天打卡,给他发“挖江波涛”后,他的恍然大悟后变成了惊恐——你这么惦记人家不会是想潜规则吧?
经理狗狗祟祟地和叶秋告状,叶秋更绝,想要直接给我发配到苏阿姨那里。
周泽楷对我对江波涛的迷之执着很是不解,歪头看着我时我几乎能看到头上的问号,我在轮回围观他们三点一线的生活——至少比学生轻松,他们还能团建吃个饭,全明星打比赛互相串个门,多家联动也不是没有。
看的我都哀怨起来了,中国式的高中就是监狱,真的,有的学校外面架起了铁丝网,那看起来比军事基地都不遑多让。
高中期末考试都考完了,还硬要我们留下一周多的时间,圈在学校里,还上着到十点多的晚自习,那段时间差点没给我圈疯,那时候看着窗户我都有种往下跳的冲动,然而跳下去太疼,怕人没死就瘫痪了,我打算回家塞药自杀来着。
仕兰倒是这种色彩不太浓厚,毕竟才10年,我开始庆幸幸好我没回叶家,全职是二十年代,估计已经完完全全是这种疯狂的模式了。
小时候和叶修叶秋一起,互相糊弄采访家长,亲子手工什么时就应该知道的。我沉痛地想。
不敢想象周泽楷原本就成绩好,还来打荣耀,是和家长谈了多少次话,挨了多少揍。
我办理休学后,苏阿姨还找我苦口婆心地谈心来着,叶家知道的也不算晚,但我之前就因为心理状况退圈来着,有病例在,他们也没多责备我,特地派叶秋陪我散心唠嗑来着。
其实蛮感动的,感动于获得的关心和爱护,还有点隐瞒他们的愧疚,所以我决定试探一下,看看云顶天宫进去一次之后就继续回来上学。
前些日子苏阿姨给我邮了个快递,说是看见了适合我的首饰,就顺便买了,快递打电话说到家门口了,我让他放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听着下楼的脚步声,透过猫眼看外面没人后才把快递拿进来。
不止是独居女性的安全意识,而且是真的社恐。
把箱子搬进来后,关上门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拿出一个刀片,我就开始暴力拆迁。
还没等我去欣赏里面的首饰——“咚咚咚”
敲门声?
还有谁吗?
我有些疑惑,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凑近,然后把猫眼上的挡板移开。
外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快递盒子。
更不对劲了。
我的脑中已经冒出杀人狂和精神病造成的刑法案件了。
我当机立断地把挡板重新摁了回去,生怕下一秒看到惊悚微笑,胆子小,受不了这个。
首先,苏阿姨的快递刚到,我也就刚打开,前后也就三五秒的误差。
如果是刚才有人上来,把快递放在这里的话,我应该听得到脚步声。
如果是和苏阿姨一起到的,我刚才就应该看到。
楼梯间不好藏人,开门声有时候比脚步声都大——尤其是同一楼层,同楼层基本排除。
更有可能的是有人潜伏在楼上。
可……上下两层的脚步声,开关门声我虽然不会注意,但还是能听到的。
05年的民居建筑还没有特别高,我也没找特别高的,就随手挑了个四层的——我住三楼。
所以……只能藏在一楼了。
好家伙。
我的脸僵住了。
深深地对这个世界感到痛苦。
如果是人为,那个人蹲守在楼上,藏在哪里?楼梯间藏不住人啊。来回四楼的住户下楼不得分享一个楼上有神经病吗?
如果蹲守在楼下,更离谱了,我还是很相信我的听觉的,至少闷油瓶他们不全力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的话,即使是脚步声放轻,靠近的话我也是有感知的。
一时间,我去取也不是,不去取也不是。
我开始诚实,恳切地询问我的系统。
“姐妹,兄弟,同志,大哥——”
“我们先确定一下,现在是龙族还是盗笔?”
“别告诉我这里是聊斋。”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