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强迫自己冷静,她拿着电话,伸出窗外,“还有什么事情你没告诉我的吗?”她转头问顾念。
顾念摇头,“没有,开始他们没有关我。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想着,完事咱俩可以顺便在外头吃个饭,我还得赶回剧组呢。”
顾惜感受到风吹到自己手上,拿近一看,可惜没吹来信号。
她周围看,不知道这样敞亮的地方,怎么被屏蔽了信号。
顾念看她没说话,又说道,“万一,万一他们把照片忽然发到网上,那可怎么办?”
顾惜说,“这事情你就应该一早告诉我。”
顾念低下头,“那我怎么好意思说。何况,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她抿着嘴,“……现在还有安星。”
顾惜收回手,看向自己妹妹一时有些难过,人生没有回头路。她又把手伸出去,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世上没有不能谈判的对象。”她往后看看,“不过在这儿坐以待毙不行,你把沙发搬过来一个,我试试。”
顾念站起来,“那挪茶几吧。”
顾惜看那茶几,玻璃的,质量不怎么令人放心。她说,“算了,还是沙发好,茶几万一打了一地玻璃,咱们在这儿反而不安全。”她想到这里,收回手,和顾念一起去挪沙发。
那沙发是下面扣在一起的,挪了几下,都没有挪动。顾惜弯下腰,跪在地上,伸手去沙发下面抠,却一抠,抠出一个异常滑腻的东西,她连忙收回手,一个东西缠在手指上带了出来。
脏气球
“姐,快扔了。”顾念怪叫起来。
顾惜定睛一看,头皮炸起,原来是一个用过的避孕套,上面都是灰。
顾惜疯了般甩手,那避孕套上的点点都看的清楚,顾惜觉得快要能吐出来。顾念连忙抽出几张湿巾递给她。顾惜擦了,却觉得恶心的不行。
顾念抬脚把那东西踢回沙发下,看顾惜的表情有点惊悚。
顾惜知道她想什么,自己也想的差不多,她说,“没事,这里还临大街,别怕。咱们搬个东西去窗口,看到有车过的时候,用个东西砸人家的车,只要有人来找事,咱们就有机会出去。”
顾念点头,“那还是用茶几吧。”
顾惜伸手去抬,“现在打死我也不碰那沙发了。”
顾念垂下目光说,“外面的这种地方,每个都是这样……以前我不觉得恶心,现在却连想也不想去想。”
顾惜装着听不明白,说,“你现在有了更好的发展,人往高处是正常的。过两年,安星事业也有了起色,你们早点结婚,你这条路,走下去是没有尽头的。经济独立,自己活的明白最好。”
顾念看向她,“姐,如果安星知道了,这事情怎么办?”
顾惜说,“那事情回去再说,咱俩现在这情况,想什么都是白搭。你仔细想想,拍照的能是什么人?”
顾念说,“那种饭局,来的人我们都不认识,就是去跟着吃饭。回头拿点钱,分点东西。”她说的语气很像幼儿园春游。
顾惜:“……”
顾念又想了想,说,“但我仔细想了这几次的照片,都有出席的,好像就剩下那个人。是个搞私人借贷的。”
顾惜奋力把茶几挪到窗下,看向她说,“你不会打给以前的中介问一问,对方都是什么客人。”
顾念说,“我已经不和他们来往了。”
顾惜心口一堵,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吗,你不和以前的人来往是对的,但起码得保证人家不会因为嫉妒揭你的伤疤。”
顾念看着她,眼中带泪。
顾惜说,“姐姐都理解你,你是我妹妹,但这种事情你不能不防备。戴邵东研发个新产品,还要两手准备呢。我们不害人,但也要保证自己不被别人害了。”她说完,抬脚上了茶几,
高跟鞋太尖利,顾惜又收回脚,脱了鞋,脚刚挨上玻璃,身后的门响。
她一个激灵放下脚,飞快穿鞋。
门已经开了,两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一个长的很和蔼,就是那种不说话也仿佛带着三分笑意的样子,他走进来,上下打量顾惜,眼神带着浓浓的笑意,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而后他转身,对身后的男人说,“咱们这地方……”他上下,边角地看,“好像有监控的吧?”
顾念已经挪到顾惜身边。
顾惜的心,沉沉往下落,背脊发凉。
她没有说话,搞不清这两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忽然,楼下传来女子的哭声,还有打骂声,而后随着声音,感觉到人被拽上来。那哭声凄厉,越来越近,楼下响起卷闸门的声音,金属的铁闸门,在楼梯口那个。顾惜佯装镇静,背后凉冰冰的。
女子的哭声一路向上,眼看就要被拽到正对他们的走廊,顾惜看着门口,看着那走廊。
站在门口的男人却忽然把门关了,顾惜视线被挡。那男人穿着夹克,面容普通。他走向先前那个带笑的男人。那个“带笑的”正靠在窗口,和顾惜顾念隔着一个玻璃茶几,他靠在窗口,低头在看电话。
那穿夹克男人说,“外面是你媳妇,你不去看看?”
那带笑的说,“那有什么好看的,有别人招呼。”
穿夹克的男人说,“那你看什么呢?”
“我丈母娘发过来的短信。”带笑的说,“问我们到了没有,还说给我们又汇了五千块钱。让我给我媳妇多在帝景城照点照片。”
穿夹克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门,隔着一扇门,对面传来女人的惨叫,还有男人的笑声,很多人。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两个女孩说,“对面的就是他媳妇,你们想去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