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在各种担心忧虑中于两天后下了船,又搭着郊外多人乘坐的大板车不停换乘地往回赶。
折腾一番可算是回到京都后,她打着十二分的小心在南安侯府周边转悠,没听到任何有关外室子容越祺回府投奔的消息,心下稍安。
可接下来就茫然了,如今去哪找儿子?不敢报官,两人都用的假户籍,万一对出来,在宋瑛那边算是暴露了,在官衙这边算是犯了事。
想来想去,只能去黑市花钱寻人。于是花氏也凭着当初在外宅的那点知情来到了米店。
花氏也算走过黑市的路子,上次交易取货还学了两句切口,不过租房和户籍她都是走的“熟人”门路。
因为他们母子并未象说好的那样,拿了假户籍就离开京都,再找“熟人”只怕引来另外的麻烦,谨慎的花氏还是决定另寻门路找儿子。
如今她也入了这个酒馆的门,与容云岳在这里坐了五天,等卖货的来找他不同。
寻子心切的她一来,就在沽酒时直接问了小二,小二道:“我们酒馆只卖酒和小菜,若是要帮着牵线搭桥,那是另外的价钱。”
花氏又付了钱,小二帮她挪了个靠里的桌子。这里不成的规矩,大家心知肚明,靠里的这几张桌子属于有主了的生意,不会再有人坐过来谈买卖。
花氏和酒馆牵线的人谈完之后,又先付了一半的钱,花氏道:“多久能有信?”
这人道:“一般也就天,但为了不在主家这边失信,我们只承诺十天之内有信。”
这人见花氏忐忑难安的样子又道:“要是这趟活走得好,下次有事直接找我们。
这酒馆里的东西贵得吓人就算了,凡是他们拉线的生意还都是两头吃,我从你这拿的钱还得分他们,所以我这收得也水涨船高。
不过,这份钱你也不白出,酒馆介绍的生意,有了他们的这层面子担保,肯定给你加紧办。
只是以后是熟客了,没必要再掏这份钱。”
花氏只得点头称谢,正要起身离开,忽然看见容云岳走了进来。
她随即换了座位,背对着那边,又坐了下来。
她这位同桌,扭头看了一眼:“认识?”
花氏点点头道:“不想他看到我。”
这人便将他们桌上的烛火吹灭,低声道:“就这鬼地方,点着这几盏灯。
吹了这个,应当是看不清我们这桌了。”
容云岳是来付第二次的银子,也商议后面的事。
花氏一直等到他离开,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走,心里不禁琢磨:他来这里作甚?
工部侍郎家的庶子唐炽今年十岁了,从学馆回来,遇上正在叩门环的两个丫头,瞅着眼生,唐炽让童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一个丫头道:“奴婢是隔了几处宅子,前面张大人府里的丫头,我们小姐一只特别钟爱的孔雀开屏风筝只怕是落您府上后院了。
那断了的风筝线头在您府宅后院墙头搭着呢,奴婢试了试,象是被什么挂住了,不敢硬拉,只得叨扰您府上了。"
小唐炽点头道:“在这候着。”
进了府宅,好奇什么样的风筝让御史大夫张大人家的小姐舍不得,便和童、小厮一起往后院去。
沿着院墙七拐八拐地走着,终于看到了一只硕大的孔雀风筝,的确精美,看起来尾羽的设计应是可以空中开屏的。
倒也没有卡在院内的树上,只是自家院墙带着一个漂亮的“屋檐式”的突起,向院墙两边“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