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里到金陵可远着呢,婶子反正顺路,要进城一趟,你上来,我捎你一段路。”陈婶笑道。
“那麻烦你了。”许祁安也没客气。
“乡里乡亲的这么客气干啥。”
许祁安背靠牛车护栏,他们这小村落的人一般不进城,村里的人说城门里的人都不待见他们这些穷酸老百姓,便问道:“陈婶,你进城干嘛?”
陈婶憨厚的笑道:“祁安啊,不怕你笑话,我和你王叔没什么知识,大字也不识几个,所以村外的化人都看不起咱们这些人,这不,我家狗蛋子也不小了,到了该学点东西的时候了,婶打算去城里卖点东西,好送我家狗蛋子去村口的教先生那里读点。”
大观国崇尚武,能勃得一功名,受用终身,许祁安认同道:“是啊,这个世道是该多学点东西。”他学识跟着师傅学了许多,听牛婶这么说,却有心却无力,还有其他的事等着自己。
“祁安,我看你这次出门是一个人,以后遇到外边的人要小心点,不是所有人都像咱们故平村的人那么善良。”陈婶语气透着老一辈人的良善。
“陈婶说的是,遇到外边的人我会多留个心眼的。”许祁安小时候就被师傅教导,人性复杂,人心难测,所以第一次出门,说心里没有意思波澜,那是骗人的。
许祁安又和陈婶说了会话,大多数都是陈婶再说,许祁安当一个倾听者,过了大概二个时辰,距离临江城还有十里地之时,许祁安就告别了陈婶。
许祁安拿出师傅最后丢出的包裹,里边是一幅地图和其他东西,要去金陵首先要过卞州,再由官道一直前行百里,淄近临江城的官道就是通往汴州的道路。
……
许祁安赶了五日的路程,终于到了金陵。
金陵桃李,江南水榭,行人熙熙攘攘,来往皆为商旅行客,水巷铺满石子小道,柔甲芬芳,各种小贩逐利叫喊,才子赏花饮茶、听曲,楼访花楼才女詺琴弹唱鼓瑟。
许祁安初出宝地,适应了农耕懈意的田园,骤然见到人来人往的繁花似锦,显得有些不适。
许祁安闻到身上因为赶路而泛酸的道服,见路过他身边之人人投来嫌弃的眼神,只好找了一间卖衣服的铺子。
许祁安刚进门就被铺子里的老板给拦了下来,“哪儿来的小要饭的,把老子铺子里的衣裳弄脏了,你赔的起嘛”。一手推了过去。
许祁安被老板一推,许祁安没事,那老板却是差点摔倒。
老板见许祁安看起来弱不经风,没想到还挺壮实,骂道:“滚滚滚,别挡在门口,打扰老子做生意。”
许祁安皱了皱,却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是穿的衣服有些破旧,不至于被当成要饭的吧,找了几处人家,都被赶了出来。
“这金陵之人,怎么比临州城的人还要势力。”
许祁安不知道在金陵这种繁华之城,人最重仪表,他这身缝缝补补的衣裳可不被当做要饭的嘛。
许祁安又被一家铺子赶出门后,颇为头痛,抱怨道:“又不是不给钱,有必要赶我出来嘛”。
“大叔,你要饭,拜过码头了嘛,这地头是你方子凤,方大爷的,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就敢来这里乞讨?不想活了你。”
许祁安转过头,入眼是一名大约豆蔻年华的小男孩,脸容有些秽土,不过这男孩的衣衫比他缝补的要好上许些,脑袋上带着一个补丁的绸帽,衣衫却很是素净,对上许祁安的目光,虚着眸子,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
许祁安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方子凤哼道:“不然呢?”
许祁安真就怀疑自己,他有那么像乞丐?
许祁安白了他一眼,教道:“小孩子家家不学好,信不信,我打你屁股,还有,别叫我大叔,叫我哥哥。”
方子凤眼睛斜了一眼许祁安,“呸!就你!还哥哥,大叔,我劝你过来给我磕个头,快点滚,不然我小弟来了,我叫他打烂你的嘴。”
许祁安皱了皱眉头,这孩子年纪不大,说话还挺恶毒,慢慢朝这孩子走过去,一把将他提拎起来,笑道:“小鬼,你想怎么打断我的腿呢?”
方子凤张牙舞爪扑腾起来,“混蛋,快把你方大爷放开,不然我要你好看。”
许祁安见方子凤年纪小,张嘴闭嘴就是脏话,狠狠朝他屁股打了下去,“啪”的一声,教训道:“毛都没长齐,就学别人装恶霸,哥哥倒要看看,你想要我怎样好看?”
屁股被一巴掌下来,方子凤脑子懵了一下,除了娘,还从来没人敢碰她的屁股,更别说打了,火辣辣的感觉,心里只觉羞愤与侮辱。
许祁安见方子凤安静下来,就把他放了下来,满意道:“这还差不多,老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