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知垚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挪了桌前的椅子在蔚莱床边坐下后,却又听到了她的嘀咕声。
凑近仔细一听,温知垚才发现那全是对自己的抱怨。
“温知垚你个胆小鬼,就会往后退,每次都缩回自己的壳里,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别人不夸你又怎么样,你知道自己优秀不就可以了,你就是你,非得被谁认可才是你吗……”絮絮叨叨一阵后蔚莱又小声哭了起来,温知垚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可爱
却又让人心疼。
“你看看你,怎么梦里还哭呢,是有多委屈啊,都把我哭乱了,连方寸也没了。”温柔的替她擦着泪,温知垚还不忘小声的回应她,尽管他知道蔚莱听不见,“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胆小鬼也不会再后退了,我会朝着我心中的方向全力奔赴。”
原本温知垚想握一下蔚莱的手给她一个无声的安慰,可谁知蔚莱居然举着拳头折腾了一阵,而且其中还有一下准确无误的命中了温知垚的左脸,那力道还真不小。
哭笑不得的抚了一下自己的侧脸,温知垚还不忘夸上一句蔚莱有危机意识。
早就睡着的蔚莱自然是不知道昨天自己经历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只是在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的温知垚后有些愣神,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经过几番确认才确定自己此刻是在家里,不是在医院。
虽然不知道温知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蔚莱知道他一定没有睡好,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生怕会一下子惊醒他。
过了一会感受到室内的阳光后迷迷糊糊醒来的温知垚一睁眼就看到了已经坐起身的蔚莱,而蔚莱注意到的除了他被压出了一块红印的额头,还有他左脸颊处的一块红色痕迹。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温知垚只字未提,只是说自己是来真心诚意的向蔚莱道歉的,蔚莱本来也没真的生他的气,又看在他陪着自己的份上,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一起吃了早饭后蔚莱就送温知垚出了小区,在道别之后温知垚又出声叫住了蔚莱,“之前不是说好等大家都有空的时候要一起聚聚吃个饭嘛,等建筑设计大赛开始之后我应该就没什么空闲了,不如就这周末聚一下吧,你和你的朋友,你们定个时间
。”
蔚莱倒是记得大家确实有这么一约,再加上温知垚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个周末聂筱莜是完全有空的,这一点她很确定。
等蔚莱回去转达完温知垚的意思后聂筱莜故意斜着眼倪了她一下,好家伙,这简直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因为谁哭得梨花带雨的,今天突然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替人家传上话了,真是太好哄了。
“筱莜,你可别说你不去,我知道你这周有空,再说了,地方是人家程郅找的,为了符合你的要求人家可是费心了,这个面子你得给。”伸手戳了戳聂筱莜的胳膊,蔚莱特意提及了程郅,她就不信搬出这个人聂筱莜还能硬撑。
“找就找呗,他找不是应该的吗,说要聚会也是他说的,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一脸嫌弃的故意傲娇了一下,聂筱莜的反应倒是让蔚莱来了兴致,蔚莱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啧啧啧,你听听你这语气,真像是个赌气的女朋友,说,你和程郅是不是有什么火花?”眯着眼睛凑近聂筱莜,蔚莱就不信她能逃过自己的火眼金睛。
避开了蔚莱的视线,聂筱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别乱说,我不也就是因为操心你的事才老是主动打电话给程郅的吗,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得了吧你,你自己听听你每次和人家程郅说话的口气,像人家欠你似的,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配啊。”很不给面子的戳穿了聂筱莜的说辞,蔚莱一副“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
“不对啊,我在说你和温知垚的事情,你怎么就扯到我和程郅身上来了,差点被你绕过去了,还说我不正常,你才不正常吧,蔚莱,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可从来没见你被谁气到昏倒过,也从来没见你为谁那么难过过,要说你心里没人家,我才不信。”也就是因为认定了这一点聂筱莜才对温知垚还算客气,要不然她还真想多给他几拳。
忽然收起了笑意,蔚莱叹了一口气,“也许意识到这一点才是最不应该的,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
坐到蔚莱身边拥紧了她,聂筱莜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发,“你这个傻瓜在说什么傻话,能被你这么好的女孩喜欢是他温知垚的福气,什么应该不应该,别胡思乱想。”
“现在想想,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我又何尝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不敢接受别人的心意,更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我叫蔚莱,可好像,从来都看不到未来。”在和温知垚的相处中,蔚莱越发的察觉出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可越确定蔚莱就越害怕,
温知垚是个有大好前程的人,而她,一无所有。
一个温柔美好的人,一个在哪里都能闪闪发光的人,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耽误。
“蔚莱,你别乱想,不会的,你这么好,所以哪怕上天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公平,也一定会降临在你身上的,相信我。”比起昨天的蔚莱,此时的她更让聂筱莜感到害怕和不安,她脆弱的一面让人心疼,而她其实根本不像表面那样坚强。
每当以为一切过去了的时候,好像总有什么在提醒着她一切还在继续,所以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能松懈,所以她才成为了蔚蓝,成为了很多迷茫的人的领航灯,她不忍看那些还有机会的人自暴自弃,更不希望有人会因为明明可以克服的原因而放弃
自己喜爱的东西,也因为这样,她认识了温知垚,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给她的指引。
在聂筱莜面前,在她的父母面前,在温知垚面前,在其他任何人面前的蔚莱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又乐天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可谁又知道她经历过怎样的无助。
只有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才有资格说,连死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