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困倦,谢无恙闭上眼睛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次日清晨,再次从噩梦中醒来,谢无恙伸手去摸身侧位置。
落手处一空,他起身四处张望寻找苏沅身影。
他从床上起来,赤足走到外面,与回来的苏沅迎面相遇。
清晨的光洒在苏沅的身上,她整个人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谢无恙望着她半晌没动,连用手触摸的勇气都没有。
苏沅见他起来衣衫不整也就罢了,竟然还赤足在乱走,细巧的眉头一皱,她把托盘上的水放在旁边,拉着谢无恙的手走进内室,嘴上还在絮絮叨叨。
“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一直都魂不守舍的,这会儿虽然天暖活了,多少还带着点凉气,你一早上起来就光着脚乱走,还不好好的穿衣服,回头着凉了小心我不管你。”
谢无恙乖乖地被她拉着走,全程一双眼睛都盯在苏沅地身上。
“你赶紧梳洗,别发呆了。”
安置好谢无恙,她转身把水盆端到他面前放下。
谢无恙低头看着水中晃动地倒影,摩挲着手指,一只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下。
他好像是真的回来了。
他忍不住一笑,伸手捧了一把清水清洗。
苏沅坐在旁边梳妆,瞧着谢无恙呆呆傻傻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谢无恙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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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无恙出了门,翠谷踌躇着来苏沅跟前请假想回家一趟。
苏沅也没多想直接应了。
得了回家的机会,翠谷赶紧出门,才出门没多久就被人一棍子打晕直接带到外面的庄子上。
从昏迷中醒来,翠谷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柴房里,隔着她不远的地方似乎绑着两个人。
等她看清楚被绑着的那两个人状态时,吓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撅了过去。
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内宅丫鬟,平时看见杀鸡都害怕,更别说看见两个鲜血淋漓,浑身血肉被割开的人了。
她整个人害怕的往后缩,奈何她人被绳子绑着,缩的空间也是有限。
嘴又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睁大一双眼睛呜呜落泪。
“害怕吗?”谢无恙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玉坠,发丝整齐地束在头顶,用玉簪固定。
听着熟悉的声音,翠谷可怜兮兮地抬头,看见平时温润如玉的郎君,站在背着光站在湖昏暗的柴房里俯视她。
翠谷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不妨碍她感觉到那股强烈的压迫感。
“呜呜呜。”看见谢无恙,翠谷止不住挣扎。
“郎君,我们能招的都招了,求你放了我们兄弟两人吧。”昏迷不醒的孙二被翠谷弄出的动静吵醒,看见谢无恙出现,他有气无力的求饶,再无开始强硬姿态。
“这个女子你们见过吗?”谢无恙点了点翠谷问。
孙二看了眼,摇头,“不认识。”
“你们要砸的那辆马车上的红布条就是她系的。”
闻言,孙二抬头多看了翠谷两眼。
谢无恙抽出塞在翠谷嘴里面的布团,嘴上得了自由,翠谷赶紧开口。
“郎君,这事不是奴做的,奴是冤枉的。”
谢无恙见过很多事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的人,翠谷这么说,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我叫人去你家查过,你父亲上个月在赌坊里面欠了一大笔钱,为了抵债你那个十三岁的弟弟被人带走,没过多久就有人替你家还了那笔钱,不仅如此还莫名其妙地得了一大笔银钱,至于你弟弟至今还没有回家。”
翠谷脸色瞬间苍白,她咬着下唇,说不出辩解的话。
“翠谷,你这段时间回家太频繁了。”
谢无恙在她身边踱步,鞋底踩在干草上发出的声响,每一下都好像在人的耳膜里炸开,无形中给在场三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你是个好姐姐,好女儿,为了家人,不惜拿自己的命去换,甚至以身为饵,带着我的妻子一起去送死。”
他走到孙大孙二旁边,漫不经心地目光落在俩个人身上,“他们就是要你命的人,只要你和娘子一起坐马车经过峡谷,他们两人就会推下峡谷上的巨石。”
起初翠谷还不明白谢无恙说的是什么意思,等明白后,本就被吓得苍白地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
“不……不……不可能。”她不敢相信地摇头,不愿意相信她耳朵听到的真相。
谢无恙唇角含笑,言语中满是嘲讽,“哟,看来是我搞错了呀,你还没有能做到为了你弟弟不惜奉献自己生命的程度啊。”
“还以为是一个为了弟弟,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姐姐,看来是我搞错了。”
“他们跟我说,只要我把红布系在车窗上,跟着娘子一起坐上出门的马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