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只觉得他们师徒给自己治疗,身上变得越来越温暖,越来越舒服,竟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南星见他睡着,给他轻轻盖上被子。吩咐两个徒弟,“你们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带过来吧!记住不可放鸡蛋和葱姜。对了,再拿一套干净点的男人衣服来,给他换洗的。你们先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南星刚才耗费了心神,也觉得腹中饥饿,便对周明道,“阿六,你看着你家主人!我休息一会儿。”
周明答应一声,心想,这女大夫是真不客气,一会儿功夫就使唤起自己来了,不过也是,谁让自己扮演仆人来着,便坐在景煜床前看着他。
南星靠在另一张床上休息,恍惚间将要睡着,却听到有人喊道,“阿七!”
南星惊醒,却见那病人两手在空中乱抓,好像是陷入梦魇当中。
她忙坐过去观察,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已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只是冒出大颗的汗珠。她给他轻拭了下,却被他紧抓住手叫道,“阿七!阿七!南星!”
周明却在一旁吓得心惊肉跳,别啊,我的殿下,怎么这说梦话的毛病还没改?可别喊出父皇之类吓人的话来呀!
他这时候恨不得捂住景煜的嘴,可是这女大夫在跟前,也不也动。只得用力推推自家主人,想把他推醒,没想到景煜愣是不醒。
南星只觉得一惊,他竟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怕自己听错,只听他又喃喃道,“南星!南星!”还有阿七,脑袋里似乎轰然声响,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竟是阿景!竟是阿景!
看着那熟悉的眉宇,南星觉得命运如此不可思议!怪不得刚才觉得那么地似曾相识!现在再仔细一看,竟是六年前救过自己的阿景!
她激动地抬起头,问周明,“你家主人可是姓景?名叫景炎?”
周明心想,景煜和自己在民间行走,倒是用过这个名字作为化名,可这女大夫怎么知道?难道竟是故人?不可能吧?这么巧吗?
这女子大概率就是那什么圣女了,这山匪和景煜竟是故交?这到底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她这是当今六皇子英王殿下吧,他只得支支吾吾道,“啊,嗯,......”
南星却认为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激动地想,命运真是兜兜转转,自己一个月前在京城四处打听不着,在此时,在此地,竟在这样的情境下遇到阿景这个故人!
六年过去,阿景长大了,长成如此英俊的青年,南星不由自豪地想,看来当年他的继母那样迫害他,也并没磨灭他的志气,反而长成如今出类拔萃的英武模样!
一时竟有种老母亲看着自家儿郎长成的感觉,又是自豪又是欣慰。
阿景!你放心,我定会治好你,你一定会重新活蹦乱跳地站在我面前!
南星紧紧握着景煜的手,用手帕给他轻轻拭汗,只是不知那阿七原本与他形影不离,如今又在何处?
又想到,刚才他竟叫了自己的名字,可见他竟没有忘记自己,想起当年在自己人生最黑暗时刻他待自己的好,不由落下泪来。
正想问周明,阿七现在哪里?白术来了,轻声道,“师父,我带了两份粥和两份小菜,您先用饭吧,我在这里就行。”
南星擦去面上泪痕,道,“不用,你回去吧,一夜辛苦,又没睡好觉,你让白芍也好好休息,随后你们再替我。还有,告诉白芨,我在这里治病,让他不要担心。”又问道,“对了,这位恩人可曾说他的姓名?”
白术想了想回道,“他好像说他姓景。”
南星听了,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可真是他乡遇故人!
便高兴地说,“你回去吧!这里有我。晚上还给我送两份饭菜即可。”
白术却看着南星红红的眼睛,轻轻问道,“师父,你,你怎么哭了?”又下意识地望望周明,周明忙摆摆手,道,“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南星道,“没事,随后师父自会告诉你。”
白术见师父不愿说,只得把换洗的衣物交给好,自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