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沪找到南无很是不容易,一般国师是住在宫中,但是时常不知去哪儿游玩一番,犹如仙人野鹤一般。
孙沪等了良久也不见南无出来,有些无奈,刚要进入南无的小院子,就被小侍拦住,
“辅国公,您不能进啊!”
孙沪冷哼一声,“他南无尊贵,本公就不尊贵吗?”
小侍委屈着一张脸,无辜道:“是国师不让外人进!”
“那就让本公在外面站着等他?这就是国师的待客之道?”
小侍被孙沪吼得差点儿要哭出来,还待要再说,就听身后一个低沉阴郁的声音响起,“不知国公爷驾临,有失远迎了!”
孙沪回过身,眯眸看着身后那一袭黑裳之人,黑衣端的是尊贵,可那面具却太过慑人,也太过张扬。
孙沪轻轻一笑,然后拱手道:“久未见国师,还是如此风度翩翩。”
南无笑回:“不如国公爷老当益壮!”
虽是笑着,可是听在孙沪耳里却是刺耳至极,不过孙沪是面子高手,自然不能露出来,继续笑道:“国师谬赞,老夫还是羡慕你们年纪轻轻。”
南无面具之下的唇讽刺一勾,切入主题问道:“不知国公爷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啊?”
孙沪想起了正事,忙收敛了神色,对他道:“不知国师可知华阳夫人重病在床?”
南无摇了摇头,“不知!”
孙沪叹了口气,继续道:“听说华阳夫人缠绵病榻,可口中却是在说陛下所为,使她被恶鬼缠身,而这话整个临安都快传遍了。”
“恶鬼缠身?”
他有些疑惑,但又觉得再正常不过,都说华阳夫人素来爱养小鬼,这被恶鬼缠身也是正常,只是……这等怪力乱神之事怎可尽信?
可对于国师而言,却是信的,因为他本就可怪力乱神,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孙沪不知南无是怎么想的,急忙说道:“老夫来此,就是想请国师为华阳夫人做个法事,也算是解了陛下的心结。”
看孙沪说得忠心耿耿,可南无是何等人,当然知道这老狐狸另有打算,遂问道:“本座愚钝,不知怎的就是解了陛下的心结?”
孙沪转了转眼珠,笑着回道:“陛下的名声被华阳夫人传的很是不好,世人都以为陛下不善待骠骑大将军遗孀,苛待一品夫人呢。”
说完,还摇头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南无见他那虚情假意模样,有些嗤之以鼻,但是面上却道:“陛下有国公爷为其分忧,是陛下之幸!”
“哪里哪里,陛下有国师才是如得虎翼!”
两人恭维一番,又开始谈论了正事,南无故作为难道:
“好歹本座是个堂堂国师,怎能自降身份,做那法师行径?”
在孙沪眼中,国师就和江湖上跳大神的天师法师一个意思,只是比那些人更高级下,闻言心中鄙夷,面上却道:
“国师是陛下之人,若是能为陛下解忧,岂不是美事一桩?陛下舍不下那个脸面,不能直接下旨让国师你前去华阳夫人府上,才会让老夫来此请国师你的啊!”
掩在面具之下的眉头紧锁,声音一如往常平稳,“陛下的意思?”
孙沪连忙点头,“自然是陛下准许了的。”
南无想了想,就觉得此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不说乔庄和桓尹二人,单说孙沪就不是那般好心之人,竟然会为华阳夫人之事来找乔庄?还处处为了乔庄名声考虑?
可若是说乔庄的意思,那也便是桓尹的意思,桓尹想要做什么?
南无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孙沪,口中道:“没想到国公爷还如此关心华阳夫人?”
孙沪自然是一脸正气道:“华阳夫人乃是骠骑大将军的遗孀,理当善待。”
南无轻轻弯下身子,在他耳旁调侃道:“本座还以为是国公爷对华阳夫人念念不忘呢!”
孙沪刚要发作,就见那人抖一抖袖子,就翩然从他身边行过,孙沪恨恨看着他的背影,转瞬之间,眼神阴鸷。
待得孙沪离去,从一旁暗处闪现出一个白色人影,手中折扇轻摇,端的一派逍遥。
白夜盯着眼前的承安宫,国师啊?
他还兀自沉思,冷不丁就被身后之人拍了一下,只听那人问道:
“鬼鬼祟祟来这儿干嘛?”
白夜跳脚,叫喳喳道:“我何时鬼鬼祟祟的了?老爹,是你鬼鬼祟祟的吧。”
白陌离摇头有些鄙夷地看着他,“白长这么大了,哪有这么说你老子的?”
白夜抽了抽嘴角,也不搭理他,继续看着眼前的承安宫,白陌离却是不甘心自家儿子无视自己,嘟囔道:
“你还没告诉我来这儿干嘛呢?”
他从太极殿出来,就准备在宫中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若是有稀奇的物什能做药材也是不错的,只可惜什么都没找到,这皇宫也不过如此嘛!
正在他感叹之际,就见白夜往承安宫赶去,似乎是在跟着什么人,白陌离有些奇怪,自家儿子跟踪别人干嘛?
后来想了想,大抵是自家儿子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估计是看到了什么高手,想要比试一番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