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师姓苏,叫苏和风,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出头。
大概是听见了程明术说什么抽烟,他眉头一皱,盯着杜韵庚,“你小子又跑去抽烟了?”
杜韵庚轻松一笑,“没,这不是要去倒垃圾吗。”
听他这样说苏和风就展开了笑颜,“算你小子还听话。”
随后苏和风就错开他们上了楼。
程明术听他们之间对话的语气非常熟稔,又想着上次杜韵庚被逮到后还云淡风轻的神态,不禁问:“杜哥,你和这苏老师很熟啊?”
“我舅舅。”
程明术眼睛都瞪大了,这关系确实是他没想到的,起初他以为苏老师是之前教过杜韵庚的老师,结果居然是舅舅这么亲近的关系。
突然感觉自己抱对了大腿,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就跟着他杜哥混了。
教室里的卫生都打扫的差不多了,班上的同学在班长的安排下把教室外的桌椅搬进来了。
程明术跟着杜韵庚也没敢多耽搁,规规矩矩的倒完垃圾就回来了。
弄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挨到饭点了,吴岩松就直接放大家去食堂吃饭了。
等全员吃完饭回来后接着又是吴岩松的“大讲堂”时间,不过是一些新学期的注意事项,再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都收一收,好好准备高考。最后再讲一些网上看的心灵鸡汤结合他自己的故事来激励大家。
这一讲讲得傅绥清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想睡觉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内容吴岩松能不厌其烦地重复讲上几十遍。
实在是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硬是逼着自己继续做物理题,一边做一边用食指勾着头发,一圈一圈地缠绕。
两列座位间的过道很窄,傅绥清的位置是在杜韵庚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所以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便聚集在了那根食指上,看着她乌黑的头发丝一圈一圈地绕着。他有些好奇,这么长的头发真的不会缠住吗?
因为吴岩松讲了许多课外话题,这节课过的还算轻松,爱听的就听听,不爱听的就在台下做自己的事。
下课铃声响起,吴岩松也没再多说,被宣布解放的同学瞬间放松,上厕所的上厕所,去小卖部的去小卖部。
杜韵庚刚拿起水杯准备去接水,吴岩松在讲台上突然喊了他一声,他起身走上讲台。
“怎么了吴老师?”
吴岩松看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到手机屏幕上,“你爸爸发信息说晚上来接你,让你在老校门那里等他。”
……
“我知道了。”
晚自习剩下的一节课杜韵庚的头就没再抬起过。
等到下课铃声一响自己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周围的人都能感觉他最后那节课有点低气压,但也没人过问。
也不能怪他,他本来就不喜欢和杜颂风待在一起,今天下午他来接杜祁玉的时候已经见过一次了,等会晚上还要因为不知道的什么事情再见一次,他能不烦吗。
一辆白色的宝马就停校门正对着的隔离带旁,杜韵庚一出来便看到了杜颂风的车。
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时杜颂风还在打电话,他把口罩摘了,冷淡地喊了声爸,至于杜颂风听没听到他也不在意。
等杜颂风挂了电话,从车内的后视镜里扫了眼杜韵庚,说:“你爷爷今天晚上在家不小心把腰给摔了,现在人还在医院,祁玉已经在医院陪着了,我现在带你过去看看爷爷。”
“嗯。”
他不喜欢那一家人的,特别是那两个老人,因为他们不喜欢他妈妈。
但既然已经上了车,他也没什么别的选择,纵然心里不情愿,明面上该去还是得去。
杜颂风还在等前面的车先走,杜韵庚把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脑袋往后背一靠,索性闭着眼睛养神。
傅绥清一出校门看见的便是白车后座的杜韵庚。这么困吗?刚下晚自习就睡觉了。
杜韵庚睁眼看过去的时候傅绥清已经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道背影。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那处,脑子放空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凉,是要下雨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