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刻意不说话,他俩的交流本来就不多,唯二两次算是说的比较多的时候就是暑假一起去玩密室逃脱的那天和在医务室的非常戏剧的那天。今天除了刚换位置说上了几句话,后面也想不出来要说什么了。反而是程明术时不时转过来和杜韵庚说两句,下课后恨不得黏在杜韵庚身上。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杜韵庚收拾好东西先走了,傅绥清还在往包里装练习册,程明术溜到她耳边悄摸摸的问了一句:“傅哥,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我杜哥啊?”
傅绥清:他在说什么?
“何出此言?”
“我看你跟杜哥都没怎么说过话,我跟他讲话的时候你连头都没抬起来过,一看就是不太待见他的样子。但是我记得暑假出去玩那天你俩也没这样啊。”
傅绥清:“为什么不能是不待见你?”
程明术哼了一声,腰杆都挺直了,“不可能,咱俩谁跟谁啊,这么久的前后桌的革命友谊。”
她都懒得继续跟他鬼扯了,背着包就走了。
程明术还在身后嚷嚷:“傅哥,你得多说话啊,我杜哥还是很好相处的——”
傅绥清:二货。
她没有不待见他,是真的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再说了,杜韵庚一个晚自习除了听课就是埋头做题,她总不能像程明术那个没眼力见的二货一样没事就去打扰人家吧。
正式开学后傅绥清就开始骑自行车上下学了,自从认识杜韵庚以后,每次看见自己那辆红色的二手的死飞她就会想到杜韵庚那辆自行车,一对比起来真的太逊了,他那辆看起来就很酷。
耳边有风声擦过,她注意力全在路上,也没注意到身旁过去的人,等那人都骑远了才发现过去的是杜韵庚。
奇了怪了,他也没说跟她打个招呼。
晟丽华苑。
杜韵庚把自行车停在了楼下的车棚里,从车棚里出来的时候那只三花猫就从花丛里钻出来了,跑到杜韵庚的脚边蹭着他的裤腿。
估计是饿了。
他蹲下来用手摸了摸三花猫的脑袋,三花猫就着他的手开始蹭。
“我身上也没吃的,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三花猫应该是听懂了,用力地蹭了他的手心两下。
他站起身来开始往单元楼走,三花猫就跟着他走;他进电梯,三花猫也跟着他进电梯;他打开门进了屋子,三花猫也进了屋子。
安娜从小窝里往玄关那跑打算去迎接自己的小主人,结果还没到就看到了比它的块头大得多的三花猫,有点小怂,又钻回自己的小窝里了。
杜韵庚往客厅走去拿猫粮,三花很懂礼貌的坐在玄关处等着。
等杜韵庚返过来的时候,从猫粮袋里抓了一大把猫粮出来放在了一张纸上,三花很快就凑过去吃了起来。
期间安娜还溜出来偷偷地看了会儿,确定这个外来客没什么恶意以后又走近了点。
杜韵庚平常读的时候会提前给安娜安排好口粮,这会儿也不担心她会饿着。
三花吃饱后就满足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杜韵庚看着它一脸知足的样子觉得还挺好笑的。
“你还要走吗?”
门一直没关,他也不知道它想不想留下来,万一不想的话就等它自己离开。
三花往门外走,但又没立刻离开,在门外趴着的。杜韵庚也没关门,就那样看了它一会。安娜觉得无聊了,自己跑到客厅里玩球去了。
过了几分钟,三花起了身,朝他喵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他关了门,看它走了还觉得有点可惜,他还挺想它留下来的。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四个未接来电,他反拨回去。
“喂。”
“韵庚啊,爸爸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开了静音,刚刚没听见。”
“这样啊。这个月的生活费爸爸已经给你打过去了,你爷爷上周也出院了,爸爸呢想这周六咱们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刚好你那天下午也放周末了,到时候晚上就直接到爸爸这来吃个晚饭。”
一中星期六是要读半天的,高一和高二中午放,虽然高三是下午三点半才放,但是学校现在还没有正式通知他们,估计是想给他们一个适应高三节奏的时间。
至于杜颂风说的这种聚餐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的。
他说他不太想去。
杜颂风还在劝他,“韵庚啊,你就来一趟吧,爸爸也想见见你啊,咱父子俩不能老是吵架吧。你也不用担心你爷爷的,那天医院里你走了以后我已经说过他了,他还是很想你这个长孙的。”
说来也是好笑,他和杜颂风这几年来一直不对付,大多数时候,只要杜颂风来找他那就必定会吵一架。但每次吵完没两天杜颂风又会给他打电话,大概是自知对他有亏欠,说话就会放低些姿态。然后下一次见面还是会吵。
他听着只觉得心烦,不答应杜颂风就会一直絮叨,最后应了他会去的就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他去阳台上点了根烟。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起来了,看样子得下雨。他朝下看过去,昏暗的路灯下一道黑影一下蹿了过去,消失在了草丛里,估计是那只三花猫。
吃饱了还挺活泼的,那小可怜,今晚要是下雨了也不知道它会在哪躲雨。
刚刚要是把它留下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