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进入高三,大家就被按下了加速键,一键长大。那些本来上课不听讲的现在记笔记比谁都还认真。他们清楚地感知到时间的流逝,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已经进入了一场大战的备战状态。
比起曾经那些闲着无聊的八卦,他们现在更头疼的是打死也学不懂的物理和一知半解的化学等等。
半个月后,高一新生入校,高二学生返校,全校正式开学。
一中的传统就是每学期一开学就进行入学考试,检测大家的假期学习情况,当然了,新高一年级是除外的。
入学考试也不是什么大型的考试,所以都是在本班考的,每个班教室里留35张桌子,剩余的就拉到教室外面去考。
傅绥清那列就是被拉出教室考试的“幸运儿”们。
她想不通,为什么不让靠近教室门的那一列拉出去,非要让离得最远的那列拉出去。
九月初,虽然不像七八月的时候那么炎热灼人,但总觉得空气都是闷的,只比炎炎夏日更让人烦躁。
因为正式复学了,考试的前一天吴岩松还再三强调大家都要穿校服来学校了。
一中的夏季校服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色短袖和藏蓝色长裤,但是设计的还是很好看的,就像是校园题材电视剧里的那种校服,不土,穿上很有少年感。
唯一的不好就是短袖的料子不太透气。
考试的第一天,教室里有空调还不打紧,教室外实在叫人闷得慌。特别是下午考数学的时候,傅绥清的数学本来就算是弱项,再加上这燥热的天气,她做着做着都想把卷子撕了。
这还不算什么,她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天的考试,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发现床单上的那一抹红,当时脑海里瞬间把脏话全过了一遍,最后只剩下两个字了。
——完了。
上午考的是英语,在听听力的时候傅绥清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小腹的不适,那男女生标准的英对话在她这里变成了叽里呱啦的火星。但她还是很努力地去听清楚每个单词,认真的辨别答案。
一直等做到B篇的完形填空时,小腹的疼痛到达了极点,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她强忍着不适,弓着身子,半趴在桌上做题。
后面的程明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看了眼周围没老师,用笔头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小声问她怎么了。她话都不想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下半身不舒服的粘稠感,气温的闷热,小腹的疼痛都让她无所适从但又没辙。
不知道从教学楼外的哪棵树上传来了一两声蝉鸣,她恼怒地想着怎么九月份了还能听见蝉鸣,落笔的力度越来越重,都快把卷子划破了。
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傅绥清手一松,手中的笔被扔在了桌上,整个人直接趴下了。
最后一排的同学收卷子收到她这的时候她微微抬了抬胳膊和脑袋,等对方把卷子收走后她又重重地趴下了。
教室里的徐乐梦和张姗姗收拾好包出来,看见傅绥清趴在桌上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想去吃饭。
徐乐梦嘱咐她实在不舒服就去找老师请假,然后就跟着张姗姗去食堂吃饭了。
教学楼里的人渐渐走完了,她周围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她趴在桌子上感觉脑袋越来越沉了。
在意识消失以前,她仿佛看见自己走进了一潭溪水里,天空传来声音,不停地说着:“傅绥清,傅绥清,傅绥清……”
谁啊,这声音真耳熟。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像是长出了翅膀一样,一下子腾空而起。
但她好像不太会用她的翅膀,有点失重的感觉。
等她适应了一会她的翅膀,就看见了一团乌云,乌云挡住她不让她往上飞,她一气之下伸手居然抓住了那团乌云,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乌云扔掉了。
阳光照在了她身上。
好吧,这下舒服了。
十二点十五分,傅绥清再次睁开了眼睛。
那会她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第一个想到的是那潭溪水和她飞起来了。
她想从床上坐起来,刚动一下,下一秒就有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扶了起来。
她一脸懵地看着杜韵庚,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女校医从外面的值班室进来,杜韵庚自觉地让出地方站到一旁去。
那位女校医问她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如实回答:“有点恶心。”
接着女校医又问:“小姑娘你生理期来了吧,抵抗力有点弱哦。”
“嗯。”
她回答了一声,眼神下意识地看向杜韵庚,他站在窗户旁边别着脑袋没往她们着看,只是——耳朵有点红。
看她没什么事了,校医问她是哪个班的,她帮她给宿管请个假,中午就不回寝室了就在校医室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