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戈壁,你来砍!”
我“当啷”一声把刀摔在地上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柳诚然丝毫不为所动地继续啃着他的生兔子肉,同时眯起双眼斜瞅着我,一副老子就不砍,你咬我啊的姿态。
我被气个半死,偏就拿他没办法!
“哥,小弟帮你!”
一旁的赵凯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一脸马屁精的机灵样,吓得我忙捡起钢刀道:“一边去,小屁孩能干个屁?”
开玩笑,我哪敢让他拿刀?
看看边上这两不着调的家伙。柳诚然压根不用指望,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不趁机捅我一刀就已经算是够意思了。而另一边的辛澜平则一圈一圈地编织着灌木枝条,最后连顶上都收缩起来,用细软的枝条扎住,又用粗枝条加固,整个一作茧自缚的样子。
或许不知道我是个假把式,辛澜平才会对由我看守赵凯柱这个不起眼的小兵蛋子极度放心,以至于敢自己把自己困在笼子里。
当然,这个笼子是困不住辛澜平这种高手的,但他想要快速从笼子里钻出来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假如赵凯柱想夺马逃走,现在正是良机。
“哥,别说十个小弟也打不过哥你一个人,就是你给马让小弟走,小弟也不敢走啊!这迷雾高原上天一黑就会起雾,甚至雾大的时候,天没黑就已经变得视野朦胧。独自一个人迷失在雾中,那最后基本上就只有葬身狼腹的结果。”
赵凯柱看出我在提防他,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哥你砍枝条,小弟来编条笼吧。”
切,小屁孩也想骗老子?我不为他的话所动。
论交情,赵凯柱和胡诠述是同乡,论现状,跟我们在一起终归是死路一条,所以于赵凯柱而言,我怎么想怎么觉得离开我们对他才更有利。因此,我绝对不能相信他的鬼话。
见赵凯柱钻进一篷灌木丛中间,学着辛澜平的样子,把中央的枝条均匀地向四周铺压下去,我也改变策略,扳住一根灌木条,把它踩倒在地,挥刀猛地剁了下去。
还别说,这办法管用。尽管草地柔软,但细一些的枝条还是可以被一刀剁断,遇上粗枝条,两三刀下去,基本上也就断了,再顽固一点的,拿手顺断口处掰几下,也就撅折了。至于柳诚然说的办法,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斜着砍的,这个道理谁都懂,奈何有些事情技巧好找,经验难积。在没有掌握技巧之前,简单粗暴的办法最有效。
柳诚然和赵凯柱见我这么一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居然抱着枝条乱撅乱掰,一副刀都用不顺手的样子,顿时都有点傻眼。
赵凯柱拉屎一样蹲在四向铺倒的枝条中间,对我道:“哥,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别硬撑!装叉会遭雷劈。”
“滚尼玛的!”
我捡起剁下来的几根灌木枝条,标枪一样朝灌木丛中的赵凯柱射去,吓得那小子抱头俯身,直到感觉砸在他身上的灌木枝条毫无力道可言,这才又抬起头来,神情复杂地看我一眼,乖乖又编织起了他的枝条笼子。
还和我开起玩笑来了!也不想想等你回了大南朝阵营后,曾经的一举一动都将会决定未来的命运。想和人打成一片也得分清楚对象不是?老子今天要是认了你这个兄弟,明天就可能会成为你被人抄家灭族的原因。
或许时间紧迫的缘故,辛澜平的速度非常快,用细枝条尽可能地在更多的经纬交织线上绑缚,以加固条笼,直到用光所有之前他砍下的枝条为止。
由于枝条上布满叶子,这时候我们已经完全看不到辛澜平的身影,甚至由于这个灌木枝条扎成的笼子隐藏在大片的灌木丛中,如果不是由始至终目睹了辛澜平的操作,朦胧夕照下,都几乎发现不了这个条笼的存在。
我正感叹辛澜平的这个创意极佳,以条笼上一根较粗的灌木条为边,突地被人拉得向内凹去,左右两边的笼身中间,立时出现了一个月芽形的缝隙。辛澜平的身影从内钻出道:“人进入内部后,可以用备下的枝条栓住缝隙,这些灌木条看似柔软,实则坚韧,加上有人在里边守护,可以用刀戳刺啃咬枝条的野兽,一般情况下,咱们呆在里边,还是能保证安全的。”
“那什么情况下,咱们会变得不安全?”
我忙打听起了二般情况。
“第一种情况,如果狼王足够聪明,那么狼群就会放弃强攻的策略,守在外边,把咱们困死在里面?”
辛澜平一边说,一边继续砍下灌木枝条,一根根搭建在已经建好的条笼上方,形成一个厚重的顶盖,一边对我道:“之前被兄弟你杀死的那只狼王应该有那种智慧,但那种狼只是少数,咱们兄弟只要守在里面,刺死一两只想要咬断枝条的狼,剩下的狼就会被吓跑。”
“那要是吓不跑呢?”
辛澜平的话让人听着心里怎么那么没底?于是我又追问一句。
“只要捱到天亮,别的动物在附近出现,狼群自然会改变掠食目标。”
辛澜平笑道:“其实在狼眼里,野羊、野兔的肉,比人要好吃多了。况且凭二弟你的本事,除非再遇到昨夜那样的大型狼群,否则只狼怕还不够你杀的吧?”